恒子箫只得随她去。
这家店前摆了十几张方桌,张张满座,唯有一人高马大、肤色黝黑、带着大刀的男人旁边没人敢落座。
司樾带着恒子箫就在那坐下,对着那满脸横肉的男人一笑,“打扰。”
男人诧异地扫了眼她,疑惑这两人竟然不惧怕自己,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纹了墨龙的胳膊,望着前方。
恒子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蓦地一惊。
他道这是什么地方,原来是那家曾贴着“菜人”的店铺。
连着一个月以来,这家店铺都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没想到这个时间却如此热闹。
他眺望过去,那店门大开着,里面亮着灯,又坐了好几桌,桌上摆了些碗盘酒杯,看起来是一家饭店。
忽而间,里屋的帘子一掀,小二托着两个托盘,从里面笑吟吟地走出来,一边快步上菜,一边吆喝着菜名,“诶,三品乳馄饨五碗,二品乳馄饨三碗,一品乳馄饨一碗——”
他报了菜名,却没有把东西送到食客手上,底下的食客忽而叫喊起来,
“三品,一两!”
“三品,一两二钱!”
“二品三两!”
他们争相举着手喊,像是竞拍一般地为几碗馄饨竞价。
“好嘞,三品三两五钱,爷归您了。”小二在一片混乱中,竟能找到出价最高者,把手里的馄饨一一送到报价最高者手上。
得了馄饨的人立刻动筷,眯着眼睛细品,流露出无比的满足和陶醉来。
“一品的还有没有报价!”转眼间,小二的托盘上只剩下最后一碗馄饨,也是最贵的一碗,报价已达到了十两八钱!
纱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什么馄饨这么贵!难不成是瑶池水煮的汤?”
这洛城的知县,一月的月奉也就十二两;知府也才三十两而已。
如此合算下来,堂堂知府一个月都买不起三碗馄饨!
“还有没有人!”小二在前面叫喊,“没有人的话,就归这位爷了!”
纱羊哼了一声,“傻子才买呢。”
司樾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我出二十两!”
“二十两!”小二眼睛一亮,立刻往司樾这边走来,其他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当他们看见司樾时,纷纷一怔。
那小二弯下腰,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了遍司樾的脖子,确认她颈上没有喉结时,面色有些迟疑。
“怎么,”司樾把那锭银子丢在他脚边,“我吃不得?”
“吃得吃得!”小二连忙哈腰赔笑,他转过身来,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人了!”
没人回话,他便把那碗馄饨放在了司樾桌上,又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银子,谄笑道,“您吃好。”
“你疯啦!”纱羊抓着司樾的头发喊,“一碗馄饨二十两!”
“这可是一品馄饨。”司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