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时辰,麻沸散的作用已发挥至八成,最后一刀的痛楚减轻不少,原本连接无缝的肚腹,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戴着手套的手探进去,冷风狠狠地趁机往里头蹿,腹中如灌铅般沉重。
费介在里面掏了一会儿,肚腹一轻,小心翼翼地托住四肢健全的孩儿。在他看得见的高度,孩儿全身布满了白色的胎脂,皮肤红肿,面色却似被憋得青紫,费介拍了好几下屁股,浊液都未从婴儿口中流出。
陈萍萍几乎忘了此时已被开膛破肚,微微的动作,鲜血酣畅淋漓地顺着伤口流淌,他问道:“他如何?”
费介一心一意地拍动着婴儿的屁股,按压婴儿的小心脏,麻沸散药效发作,陈萍萍动弹不得,怒道:“到底如何?!”
费介全身心都放在婴儿身上,一次次的按压,婴儿的胸口却毫无动静,张开的四肢随着被动的起伏而动着,陈萍萍咬紧牙关,正要坐起之时,婴儿爆发出幼小的呛咳,随后舞动着四肢,哇哇的大哭。
陈萍萍松下一口气,费介才抱着婴儿放在他旁边,拿起一旁的术线准备缝合:“是个儿子,皱的也不知道像谁。”
陈萍萍侧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婴儿,眼角眉梢皆是喜气,麻沸散彻底发挥作用,费介掏出血块后,一层一层的缝合。陈萍萍感受着针刺过血肉,再穿透而上,透明的丝线从头至尾沾染血色。
他问道:“你针线活做得好吗?”
费介本就紧张,缝制的歪歪扭扭,这下被他一问,便更是紧张,陈萍萍逗弄着婴儿,说道:“最后一层缝得好看些。”
陈萍萍吩咐影子将婴儿带去喂奶,费介抹抹脑门上的汗,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知是麻沸散发挥的作用,还是疼了一天一夜再剖腹取子的疲态尽显,还未缝制完成,陈萍萍便彻底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