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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着自己袍上溅落的燕窝:“你怎的与南康一般,不可理喻!”

这就是在说他们当初上公主府,劝南康斩驸马另择良婿,南康却为了三个儿子,哭嚎不肯的事了。

苏允棠咬牙:“南康糊涂,为了儿子连畜生都能忍,我可不成,如今但凡有个能安稳弑君的人跳出来杀你,我拦一句,就是我苏允棠活该下贱!”

“你!”

刘景天让这话里的狠决激的一滞。

他原以为,就算苏允棠的真情已变,只要她仍在笼中,无法离他而去,就已足够,旁的东西他不会在乎。

真情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原本就什么不是,只要苏允棠挣扎的没了力气,迟早会认命,仍旧对他安然习惯。

但此刻,刘景天却发觉并无如此。

苏允棠此刻的仇恶与诅咒,叫他连方才满心的怒火一时冻结,凝成了一团寒冰,沉沉得跌进深不见底之处。

他仍是在乎的。

刘景天忽的闭了闭双眸,咬牙让自己从这无用的情绪中挣出,只沉沉道:“你是定要保这孩子?”

如果说刘景天来之前,苏允棠还迟疑郁郁,对腹中的存在满心抗拒的话,此刻几句话后,却叫她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我自然要保!”

她双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一瞬间如同身披铠甲:“这是我的孩子,我非生不可,刘景天你也非生不可!”

刘景天的眼神冷硬阴冷,正待开口,对面苏允棠便已料到了什么:“你也别想着自己吃药受伤,好叫我连累落胎。”

她的眸光坚韧至极,锐不可当:“刘景天,我告诉你,你若当真这么干了,我落胎之后的第一桩事,就是一刀戳进心口与你同归于尽,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