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刘景天此刻的面色,其实要比苏允棠差得多。
但刘景天顾不得自己,看着苏允棠面上的憔悴,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担忧道:“你身子如何?”
苏允棠闻声回眸,情绪淡淡:“我身子如何,陛下不是最清楚不过。”
女子怀有身孕最开始的日子,是最容易困乏无力的。
苏允棠原本不会察觉,但架不住刘景天这几日寝食难安,竟是比她还要担忧疲累,叫她也反向感受了几分。
再加上反胃干呕,便是没有感觉,也总是磨人。
更要紧的,是她腹中这小东西突如其来,甚至来得并不受母亲的欢迎。
种种缘故下,苏允棠接连几日都情绪低落,打心里提不起精神,连如今看见罪魁祸首的刘景天,竟都懒得动怒。
但苏允棠表现出的虚弱无力,反而证明了刘景天心底的隐忧。
想到医术中触目惊心的文字,再想想之前虽落了胎,可第二日瞧着就没什么大碍的先贤妃董氏。
刘景天深深吸一口气,再不耽搁:“阿棠,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苏允棠厌倦的神色一敛,抬眸而视。
但刘景天一点没觉不对,他在苏允棠身旁坐下,先将医术里一桩桩提过的,什么横胎逆胎、手足先出、血崩下泄……诸多产难的凶险都与她娓娓道来,又提起女子肖母,连生产也是相传的民间道理。
最终他以己度人,一副大方模样:“长痛不如短痛,好在如今你我互换,这痛也是朕受。”
“阿棠,依朕说,还是吃一副药,去了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