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和所拟的草案堪称详尽,但疏漏之处也着实不少。
琼、桑那部分估计是已经经过反复推敲修改,所以还算完善,但关于白赫的部分就着实粗糙了些。
这也怪不得他,他毕竟年岁尚小,还无机会去各国实地考察,身边又没有如释酒那般阅历丰富之人加以提点,能仅凭书册将草案拟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
至少,这份用心比他父皇那句“顺其自然”要有诚意得多。
允和十分坦然地接受了水镜的宽慰,但忧虑并未减少,轻叹了一声道:“只怪我生得太晚了些,若能早些长大,亲自去各国游历,便不必像如今这样只能凭借史书地志隔靴搔痒了。”
水镜笑了笑:“关于琼、桑的部分你都写得不错,至于白赫这部分,你毕竟才刚刚起笔,有疏漏也在所难免。”
允和点了点头,道:“海东青发狂一事事发突然,我也未料到父皇会借此动兵,实在太过仓促,我到现在连白赫地志都还未找全。”
水镜笑道:“是因你母后监管甚严,派人监督你卧床静养按时就寝,你根本没机会去找吧?”
允和愣了愣,随即道:“你方才看到莫姑姑了?”
“嗯,”水镜点头道,“你母后还真是为你操碎了心,派人嘱咐你那两个婢女清理你房中所有书卷笔墨也就罢了,连铜镜金箔玉器之类也要撤走,生怕有东西反光让你看见自己脸上的伤。”
允和闻言一乐,俯身将床头那暗格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磨得十分光滑的黄铜,在手里掂了掂,道:“喏,其实我早就照过镜子了。”
水镜调侃道:“那你哭了没?”
允和摸了摸脸上伤疤,漫不经心道:“很丑吗?”
水镜故意道:“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