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母亲,为什么只给弟弟买了,没给自己买,母亲却反问他是不是在跟弟弟争风。他连忙解释,说只是想尝尝而已。当着玄礼的面,母亲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吃那个了。

这样敷衍的说辞,怎么能叫人服气。

那天晚上,眦昌终于放任了自己,从玄礼房间拿走了糖丸。他怕弟弟找不到糖丸会去告诉母亲,便用几颗糯米粉捏出来的小丸子代替了糖丸,装进瓶子里原样放了回去。

那该是世上最甜的味道才对,可眦昌舔了一下糖丸,竟皱起了眉。他觉着不好吃,大失所望,便把糖丸全都丢到了窗外。

不管怎么说,这桩心结算是解了,小眦昌一夜酣睡到天亮。可仅仅一天过去,东窗事发了。

戒堂内,桌案上摆放了玉白的瓷瓶,周小姐手拿藤条稳稳坐着,小眦昌跪着。

周小姐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叫他自己交代做了什么错事。小少年不敢承认,梗着脖子说没有,母子俩便那样一直耗着,耗到半夜,晚饭也没吃,谁劝都没用。

地板又硬又凉,他那样倔强,周小姐终是没办法了,赶他回了房,叫厨房热了饭菜送去,还在第二天叫了药房的先生去给他敷药膏,保养膝盖。

小少年终于软了下来——虽说仍然觉得为了几颗糖丸不至于罚他跪那么久,但想到母亲还是关心他的,他又不忍再叫母亲继续气着。

他一瘸一拐地踱到母亲的门外,打算认错。可母亲却不肯见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为他打开。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膝盖一疼就崴了脚,摔在花园边的石子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