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打药了吧。我看你的药劲儿说话就过。”
海宁讨厌他这样的语气。
他那种犹犹豫豫又带着点温柔的语调,像爸爸。
他的神经,就被这么一个“像”字彻底压垮、崩塌。
海宁的身体晃了晃,向前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是彻底被耗空了。
他疲惫得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好在那男人的胳膊始终拦在自己胸前。
男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横抱了起来,远离了那片火海。
海宁竭力想动,却无力可用,连声带也一齐罢了工。
他贪恋着望着那一点的火光,希望妈妈的一片衣角,弟弟的一片襁褓,能被这场滔天大火托到半空。
好歹再见一面。
“别看了。”男人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去不了那里,杀不了你恨的人。你得先活下来。”
男人是个怪人,没有人回应他,他也能唠唠叨叨,自顾自地发展出一篇长篇大论来:
“活着才是最好的,活着有希望。”
“我现在一个人,就活得挺好。……啊,应该说前不久才变成一个人的。不过我还是活得挺好。嗯。”
“你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