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伤心了?”
迟宁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从眼尾滑到腮边,往下不知又落到哪里,看不见了。
他每一寸皮肤都是黏湿的,像裹了夏季滞重的雨。
迟宁刚才不是这样子。
在风那么大峰顶上吼顾凌霄的时候,气势汹汹,此刻蜷成一团,又万分可怜。
迟宁带着浓浓的鼻音,没头没尾地说:“我不想跟你走,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顾凌霄把帕子扔回水盆里,掐着迟宁的腰把他抱高了,压在床头吻。
这次没首先封住说话的唇,顾凌霄从脸颊往上,最后碰触在眼皮上,感受着薄薄的皮肤下的颤动。
“不跟我走,你还想到哪去?”顾凌霄强势诘问道。
“去哪都好,谁都比你好,你什么事都逼我。”
迟宁削薄的肩膀一颤一颤,泪水连串地从黏成一片的睫毛下涌出。
“因为我爱你。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你。”
迟宁询问他时用词是“喜欢”,顾凌霄却回答说“爱你”。
顾凌霄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盗,野蛮人,闯进迟宁的领土,进行抢掠。
迟宁像被撬开,被迫袒露内里的贝壳,一经曝晒很快就会死掉。
“我不相信。”迟宁全盘否决顾凌霄。
到后来,迟宁没有眼泪可流,眼皮很疼,一碰就像针扎般,他甚至想照一照镜子,看自己现在的状况眼睛是不是肿成了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