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瀑脸上带着愧疚,她道:“奴婢应当紧紧跟着夫人的,夫人走丢了,是奴婢失职。”

“也没什么。”漱了好几次口,终于把嘴巴里面那点血腥味都吐干净,薄秋倒是真觉得没所谓了。

最可怕的时候也只是在迷路不知道方向的时刻,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迷路。

在现代社会中有导航有地图有各种方向指向各种通讯工具,她从未体会过这种两眼一抹黑只能靠自己走的情形。当自己每一步都走向未知,她才真正感觉到可怕——未来是什么全然不知,每一步最终会通向哪里完全没谱,身后人流推着她前行的时候的随波逐流,许许多多从前只存在概念并不能真切体会其真意的词语和句子在脑海里面一一浮现,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超脱到可以写出一本人生哲理,叹气是人生迷茫,落泪是众生皆苦,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人生哲理和人生鸡汤的边缘,左转是鸡汤右转是哲理,往前走就是哲学的尽头。

但此刻便不会了,找到了小伙伴,确保可以平安回家,人生哲学在漱口之后灰飞烟灭,剩下的想法就变成了走了一晚上腿都要废了,等会要坚持走路回家吗,可以选择马车吗这些实际问题。

宫门口的幻戏应当已经结束了,人们开始慢慢散去。

王邶与岑如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带着一小队禁军过来了。

“让禁军先送你回去。”王邶向薄秋说道,“我与岑将军一起送圣上回宫去,稍后再回府。”

薄秋点了点头,对此安排毫无异议。

“有马车,不用走回去。”王邶又指了指后面的车马,“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吧,明天元日,还有一整天的事情要忙碌。”

薄秋再次点了点头,依着王邶的安排上了马车,长长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一夜的经历,大约可以命名为除夕跑酷?

她这么迷迷糊糊想着,在马车上便睡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正院的床上,外面的天色都已经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