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合着这一整天好大一通折腾,就为了在自己入军营前偷遁呗?

看来待城城北的守军驻地里,给他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他现在看着倒在马车里的陈安,冷静自持了半辈子的人,现在也醉成了一滩烂泥,城北军营里的“惊喜”肯定是不小的。

之前江南赈灾遇袭的那晚,禁卫里有人不明不白地动了手,抹掉了全部的活口,这事他回皇宫后虽从未与李遇提及过,但陈安是晓得的。

来的路上他在带来了两千轻骑里瞥见了几眼陈邦的影子,看来陈安已经事无巨细都告诉了陈琸,陈琸对小皇帝肯定也没有隐瞒——

从看到陈邦第一眼起,白鸥就明白了,李遇不放心。

为怕重蹈覆辙,小皇帝这回是把他压箱底的全副身家都绑在了自己身边,带来了待城。

所以,不管明天军营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他都得按住了。

军营驻地位于待城城北近郊,时值入秋,叶落草枯,一行两千人的轻骑马蹄碾过,激起一阵尘土,有那么点苍凉边塞的意味了。

白鸥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营地门口的时候也不过巳时,晌午的日头恹恹的,很应门口两个看门小兵正在打瞌睡的景儿。

那身精制的紫金铠甲好看是好看,重量也很惊人,连日赶路,风尘仆仆,早就被收到了箱底,他今日也只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鹿皮小铠。

腰间的佩着的军刀他不会使,但这是殇宁武将的标配,就跟文臣上朝要执朝笏一样,他用刀柄锤了下那昏睡小兵的脑袋。

“谁没事儿跑这儿来找死!”那小兵睁开眼睛就骂骂咧咧,“没看见你爷爷我正——”

他瞧清来人高头大马,威势凛凛,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可意识到自己气势上已经输了半截,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这……您哪位啊?”他嘴硬道:“我们将军不在,找人就请回罢,改明儿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