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亭屈指敲着桌子。
“都是人命,没有贵贱之分。”
“更何况,疫病绝不是突然爆发的,一定有人故意隐瞒了消息,并且将它带入了宁王府和东宫。”
顾溪亭说得笃定,也做得十分坚定。
皇城司“请”了数十名百姓,如尉迟善所言,看模样都是寻常百姓,没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个神情黯然,十分伤心。便是他们再怎么询问,都只重复说着自己的那些话。
孩子是多久之前开始发热的,以为是普通风寒,吃了药,养了好几日,不但没好,反而越病越重。
请不是什么好大夫,买不起好的药材。
家里有几个孩子的,一个病了,没多久第二个第三个也都跟着病了。
还有的,见孩子病得快死了,心里觉得不对劲,怕是中邪,就早早找了地方把孩子埋了。
活埋孩子的事,在民间并不少见。皇城司早已习惯了这些,便是顾溪亭听到,眉头也不见皱一下的。
他习惯了冷硬,说要逐一审讯,就是逐一审讯。
将人分开在漆黑的屋子里关上一天一夜,不需要用刑,就有人禁受不住,哭着喊着坦白了。
——那些被发现的孩童尸体,大多的的确确是病死后才被掩埋的,而且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告诉他们,这些孩子死亡时间距离被发现的时间并不久。
这就说明,大部分的孩子,也只是可怜的染病者。
而后,问题最大的一对夫妻被顾溪亭单独提了出来。
这对夫妻在永安城里做的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活计——倒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