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眼透着浓重的阴沉与恨意,如从烈火焚烧的地域走出来的复仇者,恶毒的诅咒着他,不留一丝退路。

“你退下吧。”阮卿说。

他知道,这种时候已容不得他的心软。事情已经做了,边鸿恨他的心不会因为他的一点施舍而消灭,可能会因为他的一点退让而更加肆无忌惮。他想知道的事,边鸿更不可能轻易的配合他。

这世间,大部分人,不会因为对手的退让,而选择配合。

他又拿起了短刃,站到孩子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边鸿,“你为何要害丹阳太守。”

边鸿紧紧盯着阮卿手中的武器,眼中的血丝恨不得渗出血来。他真想,拿这把刀,刺进这人的心脏,砍下头颅,以泄吾愤。

转动视线,他细细打量着阮卿的五官。细眉鹿眼,却没有食草动物的柔和,身上满是政治家,阴谋家才有的算计,与刺骨尖锐的冷漠。

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听过这人在临海的事迹。身前的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个疯子,不肯听任何人的讨价还价,稍有违他意,便会不忌任何后果的给予你全力一击。比强硬,他会用比你更强硬的手段压迫你。

落入这种人手中,只能配合,不然,他会一步又一步的把你所珍爱的东西毁去,不忌影响,不忌未来,就如亡命之徒一般,一往无前。

这种人,一旦认主,便是别人手里最快的一把刀。

满眼怜惜与愧疚的看了眼地上的孩子,边鸿狠狠闭眼,几息后像是下定了注意,颌骨线绷紧,他睁开眼,与阮卿四目相对,“我曾与孙权有旧私,孙翊因兄长之故,虽任吾为官,却不加重用,多次为难。因此才下杀心。”

阮卿眼睛微眯,审视着边鸿,“孙翊来丹阳时间不短,你为何选择现在下手?”

“久久忍受,一朝爆发。”

阮卿冷笑一声,弯腰又要提孩子的领子。

“你不要碰他!”边鸿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