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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怜青打断了李燕燕的思绪。

“怎么?”

“该用补药了。”

怜青动作轻柔地奉上药盅,侍奉李燕燕喝完,适时递上一枚胶枣,才又道:“……奴婢从淮南带来的药快用完了,崔大人的方子奴婢记着呢,再抓药就能重新配齐。”

怜青有些抱歉地说:“不过崔大人从前说,这药方该根据殿下身子的状况不断调整才能达到最佳药效,叫您早日恢复……如今大婚完毕,也该想想这件事了。您看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不急……现在咱们要操心的事够多了,你就别管这个了。”

怜青颔首:“奴婢懂了。”

李燕燕垂下眼睫,似是沉思,又似是并没放在心上。

听完了探子回禀,处理完了堆积的奏折,从御书房移步回文思殿的岑骥面沉如水,心情很差。

遮天蔽日的蝗虫真的已经出现在了荆湘地界上,进入魏国境内只是迟早的事,若无外援,举国军民恐怕难以捱过严冬,也必然会生出哗变。

而叫人调出韦思旷接连数月发来的奏表,韦思旷固然一贯夸大其词,可事情的大体走向正如她所说。契丹八部推举出了新的红毛王,装备和战法都大有提升,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而韦思旷去年预备的军粮早已告罄,今年的收成也大打折扣。

淮南那边……卢庆沅也真死了。

据说死前已深陷弹劾的泥淖,居功自傲、目无法纪,卢庆沅无力辩解,畏罪自杀。还据说,从前被卢庆沅打压的那些人,本要趁势抬头将卢党铲除殆尽,一时人心惶惶,不过后来李夷光亲往相府奔丧,仍以卢门弟子自居,给这事定了调,没有波及到更多朝臣。

种种迹象……大概他气头上的猜测的确是冤枉了她,至少她来和谈是被卢庆沅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