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钟离异斜睨了她一眼,指着门说:“没事了就下船吧,我们这儿也不管饭。”

“若有锁影人的消息,还请联系我。”白琅到门口送别,低声说,“我近日都在浮月孤乡,你沿雾海云河来找就行。”

尹时清不知道白琅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但她还是应道:“连环水坞遍及整条河道,你只管吩咐一声,苍蝇都跑不走的。”

跟尹时清谈过之后,白琅感觉线索愈发明显了。

她抓住灵感,连忙跑回自己房间,铺纸研磨,像抄棋谱一样画好格子。

折流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咬笔头,神色介于凝重和兴奋之间。

很奇怪,白琅明明是被迫走上神选之路的,真正做起来却比谁都积极。

“我想跟你谈谈钟离异的事情。”

折流在她面前坐下,发现她的纸上画了三横三竖,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玩井字棋。

白琅松开笔:“你们为什么都要到我这儿轮流说彼此坏话?”

“你曾弑主,为灵虚门内乱祸首;风央五千年前设局让自己苟延残喘至今,所谋定是五千年未竟之业;钟离异从来不主动提绣姬,接不上天遁宗师姐师妹的话,看见掌门真人死了一点动容也没有,不是为了西王金母而来,就是为了潜入镇罪司而去。”

“还漏了什么吗?”

白琅吹了吹纸,点墨未干,蹭在她手指上,丝丝缕缕连成污迹。

折流沉默,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无言以对。

他一生中遇上的人,若是聪明到白琅这个地步,大多是死得早的。都说慧极必伤,其实聪明人死得早也好——他们活着太痛苦了。小至周围人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大至历史时代的覆辙重蹈,他们全部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