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敬定负手缓缓进了屋,在看清地上的镜像后不易察觉地蹙了眉,将江离揽到了身后护着,自己俯身查看。
“一具只剩白骨,另一具的头颅被敲裂,身体上多处伤痕皆是被棍棒殴打所致,他是在护着自己的妻子。”
江离面色复杂地问道:“玉瓶还在么?”
“嗯?”赫敬定四处环视了一周,轻声诧异。
江离嗤笑:“看来是没了。”
“玉瓶被他们抢走了。”
虚弱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一怔。
居然还有人活着?!
江离猛然想起来,这对夫妻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儿。
赫敬定拉开了屏风,竹榻上的月儿已然奄奄一息、瘦得皮包骨头,身下垫着的棉被子被撕开了一道口,里面的棉花被掏了不少出来。
他注意到小姑娘惨白的唇角处夹了一缕沾了血的棉丝。
“父母死后这几天,她许是靠食用棉絮才撑到如今。”
江离扶着月儿坐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赫敬定在屋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只破旧的搪瓷碗,去井旁打了水递给江离。
她慢慢地喂着月儿,后者饮水后恢复了些许气力,声色却比江离上次见她要冷漠许多,如傀儡一般毫无生气。
“他们自己的药不起作用,却见娘亲在好转,便趁半夜守卫不备时来家里抢。”
江离默然。
“爹爹不给,他们便用扁担锄头打他,还把娘亲的衣服撕光,说她是女表子,反正都烂了没必要治,活着也是脏大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