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默默低头,刮着碗盖,轻声说:“夫人的意思,沈衡明白。但是您也该知道,这调令不是随便就能下的。月锦虽贵为王爷,更该避嫌。我们也有为难的地方,只怕这事真的帮不上忙。”

刘于氏赔笑的脸僵硬了一瞬,旋即笑开道:“王妃这是说哪里话?不过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哪里会这般麻烦?小妇人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王爷在朝中的威信。他千岁爷说一句话,那是比托了十层八层的关系都中用的。再者……”

她扫了一眼沈衡,继续道:“我们跟你爹的关系也是不俗呢。想当年,沈大人入仕之前,要是没我们家老爷在旁帮衬着的,哪里会有今天?王妃就是不看僧面,也该顾全着自己爹的情面吧?”

这刘于氏是个没读过书的,说话粗鄙,不知进退。旁的夫人听后都暗暗蹙眉,却也没人愿意提点她。

在座的,哪个不是来走关系的?投石问路,用耳朵听着就是了。

沈衡将茶盏放下来,看着刘家夫人,道:“家父入仕之前确是受了刘大人二两银子的帮衬,他也一直将此事挂在嘴边。可若我没记错的话,我父亲早在接任六品殿仪时便亲自送了五两银子作为答谢,真计较起来,沈家并不欠刘家什么。”

拿了你的,我们双倍奉还。当初说四两不好听,非要拿五两的也是你们。

他爹虽出身贫寒,却从未在金钱面前折过腰。五两银子如今看来寒酸,却是那时一个贫贱书生的所有。

“哟,王妃这话说得,亲戚之间哪有什么欠不欠的,都是互相帮衬着罢了。那二两银子在当时也不算少的,换成现在,少说也得值这个数。”她说着,比了个手势。

五十两吗?

沈衡笑着看她,没说话,继而听到她说:“都是实在亲戚,也没必要说那些虚的。我家老爷现在仕途不顺,就是想来京城长长见识,您就帮忙想想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