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今日特意挑了一张最丑的人皮面具,一张足有四十岁的、布满雀斑的、皱纹横生的脸。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下不论胜负,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都是丢了这张“脸”。
剑花轻挽,纵身跃起,几乎没什么犹豫,她便再次出手了。
夜探行宫不是小事,她不能拿自己爹的性命开玩笑。
转身,轻挑,她从来未将一套朝云剑法舞得这般狠辣。然而,那样刁钻凌厉的招式,他应付起来却毫不费力,甚至连椅子都没离开过,有几次仅用指尖便将剑弹开了。
沈衡许久未曾遭遇过这般挫败,见自己同对方实力悬殊,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手上虚晃一招就上前朝他攻去,手掌划过的瞬间,左手袖间顺势划出一把短刃,两厢夹攻之下,锋利的剑风迫使他不得不提气跃起。
这拼命到有些杂乱的打法,为的就是有一瞬间的拖延。
沈衡眼见着他腾空而起并没有紧随其上,而是反手勾转,用力劈向地面的轮椅。
对方的腿脚不好,落地时定然要找一处支撑,她要的就是这短短一瞬的时间。
木头破裂的声音游走在锋利的刀刃之间,在寂静的深夜发出类似悲鸣的闷哼。
轮椅,应声而碎。
诚然,她这事办得有些小人,但成大事者多半都是有些小人的。
一剑挥出之后,她不敢恋战,足下轻点就想要跳上围墙,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脚下刚踏出半步,就惊觉背部的关元、池海几处大穴被对方封住了。
“《三字经》还需要背吗?”他在她耳边如是说,沈衡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对她智商的进一步侮辱。
看着缓缓踱步到自己身前的某人,沈大小姐彻底怒了,一字一句地道:“你,根本没有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