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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容煜问他。

宫凌道:“我笑你满口众生平等,到头来用却靠的就是皇室的身份。若你生于寒窑,是不会有机会像如今一般施展抱负,与我对峙的。”

容煜没有说话,这一次,宫凌说对了。

正如同容亦,与他一母同胞,境遇却大不相同。

宫凌抬头看了一眼乌云蔽日的天,像是最后一眼,他的眼睛有些发亮,“本王记得你初来黎国时,也是这样的阴沉天气。”

那一年燕国王后到黎国做人质。

宫凌第一次见容煜是在宴会之上。

身为庶子,宫凌没有参与宴会的资格。

那个少年从偏殿溜出来,送给他一块圆滚滚的栗子酥。

“日子是苦的,点心却是甜的。”

除了故去母妃,那个人是后宫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只可惜这个人,宫凌不能将他留住。

“本王早该杀了你。”宫凌道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那块栗子酥,容煜早在地宫时就该死了。

果然,人不该手软。

宫凌的眼眶有些红,他看见一支箭朝他过来。

“放箭!”

这是宫凌身为黎王,最后下达的命令。

王位,土地,这些东西他都拥有过了。生前不能得到的东西,死后或许可以得到。

今日容煜与他一同死,黎国的地宫很大,那个赠予他栗子酥的少年,可以与他一同葬在那里。

容煜手中的剑从宫凌的胸口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