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跑的忒快。

张翎自从入宫做了太医就没有哪天是闲着的,夜里即便回家去,也能时不时被召回宫来。

前不久媒婆介绍的一位姑娘,就因为他进宫为太后诊脉生了好些时候的气。

他这一生,大概不会有那个缘分了。

这边刚锁了药室的门,那边江逸白就到了太医院。

张翎有些惊讶,什么大事居然都能劳驾这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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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煜等了没一会儿俩人就进了内殿,往常从太医院走到宣华殿,跑着也要两刻钟,今儿这两人是飞着过来么一身的精力似都随着这口血去了,容煜没了力气,只伏在案上静静瞧着。

口角沾着鲜血,眼尾泛了些红,白皙的脖颈露在外头,血脉都清晰可见。

江逸白见到此情形,愣了一愣,随即收回目光,为张翎让开地方,自己先去外殿等着。

容煜见张翎跪下来,才稍稍正了正身子。

张翎在容煜腕下垫了脉枕,又在腕子上盖了丝绢才开始诊脉。

把了好长时间的脉,张翎低头看了看容煜身上沾的血迹,才问他道:“陛下今日可曾饮过补药?”

容煜道:“不曾,只在不久前喝过一剂驱蛊药。”

张翎闻言,思量了片刻才道:“臣并未在晚间送过。”

容煜愣了一愣,随即唤江逸白来,去汤池取了那还没收拾的药碗和药盅来。

江逸白的动作很快,拿来东西便又兀自去外殿等着。

张翎打开药碗,嗅了嗅,又沾了一些放入口中,片刻后道:“确实是补药,但索性药量不大。”

“……”

又是阿四。

张翎道:“陛下莫要担心,并无大碍。春日里燥得慌,陛下又是阳旺之躯,肝火犯胃,热邪灼络才呕了这么些血。把补药停下,再静养几日,不要过行房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