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毫无疑问。

尚未有生灵诞生在大荒上,但鲜血和死亡已提前将寸土撒遍。

“三灾可以说是赌赢了,我的同族,我那先祖,确实弥补了他们的先天不足,让那枚天地之胎诞出完整天地。”阿晕眉宇间蓄着冷意,道,“但他们也输了,因为这方天地,这名为大荒的天地,并非三灾的天地。”

而是鸿鹄和离乡人们的“家乡”。

临死之前,明白自己再无可能带着同伴们离开,那只强大的鸿鹄,以一鸟之力,将天地稳固了。

稳固成了她的故乡,稳固成了离乡人们的故乡。

大荒没有成为三灾想要的新天地,反而变成离乡人们家乡的复刻。

在那之后,文士、巫祝、剑客,只是分别锚定古今、七情六欲、心神,不断加固鸿鹄留下的痕迹。

“离乡人从此与三灾纠缠不休,只能说是命运。”阿晕道,“但我不太明白,如果我那先祖没这么做,所有离乡人都会叫三灾当做配菜吃掉。别说绵延至今了,卓迢渺你连出生都不得啊,又有何资格说是作孽?”

“但如果当初奉上血肉!新的大荒上,人们还需要经历而今这数百年一代的轮回吗?!”

卓远声音高昂,“离乡人的确延续至今,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多少痛苦,你这种继承了神鸟之血,天生强大的异类,可得解?!”

话音落,卓远突然感到,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个呼吸。

东君亲至,让整座城郭热得仿佛蒸笼,多亏还有一点微风,叫人不至于倒下。

狭窄苑中,花草在微风中起伏,对卓远这个敌人来说或许暗藏杀机,但也称得上美景。

可就在刚才,摇曳的花草树木,仿佛石化般僵在原地,它们大气都不敢出。好半晌后才敢颤动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