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故,丧事后,家中便没了多少银钱,母亲带着她到上海来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家早就去了马六甲。

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城里转辗了几日,最后在这条不知名的小河边找了住的地方,母亲身体不好,她学着隔壁的婶儿接了些活计。

给人浆洗衣裳。

旁边穿过小树林,就有一条算得上是繁华的街道,和小河边的破败的村落截然相反。

那条街道上,傍晚的时候行人依旧很多,那天她抱着一大堆衣裳去雇主太太家,想是太多了,怎么都不顺手,所以她想将包裹都重新换手拿。

这时就掉了一个包裹,她弯腰去捡,上面捧着的又掉了两个。

旁边路过的行人停了下来,是个和她年纪相近的男孩儿,他忍住笑意看她。

似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她有些生气,腮帮子气鼓鼓的,一面捡着衣裳,没想到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那么多东西竟然爬不起来。

这时那人伸手递过来,她实在爬不起,犹豫了一下抓起他的手。

两人匆匆而别,甚至是一句话都没留。

她也没想过,以后还会遇到。

可后来她又遇着那人,他是刚留学归来的,在隔了三条街的大学里授课。

家里,听说是北平的,有钱极了。

回家她和母亲说,母亲说他家是大户人家,出过宰相,说闺女以后要享福了。

他总是在下课后,捧着一朵花,或是带着些零食过来找阿寒,然后带着她一起去看山看水。

也是那年中秋,他拿着狗尾草编的戒指给阿寒求婚,两人准备过年的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