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0-74

“你想拯救你的妻子吗?想的话,和我们签署真爱契约,系统将根据你们的记忆和具体情况制定专属拯救方案。”

迫不及待地,谢如住沙哑着声儿回答:“签。”

“拯救方案生成。在任务期间,宿主将同任务目标阮糖一起穿越到本世界的衍生世界。衍生世界中,宿主和任务目标的记忆根据衍生世界的具体情况生成。”

“你不会拥有这个世界的记忆。在衍生世界中,只要你对任何任务目标以外的对象产生好感,任务即视为失败。”

“为不不干扰本世界科学技术水平的正常发展,宿主回归本世界后,仅保留在衍生世界的情感记忆。为宿主和任务目标在本世界的正常生活,衍生世界中超过宿主和任务目标本世界年龄的记忆将无限淡化存在感。”

七十岁的阮糖明白,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拯救方案之所以是以她去拯救谢如琢为开端,无非就是想让她和谢如琢真正地了解彼此,也是为了让她挣脱束缚她的一切,产生活下去的信念。

不论在什么时候,能拯救她的,都不是爱情,只有她自己。

而谢如琢,通过让她观察他,重建了她自己,也毫无保留地接受了他深沉、无限趋近于扭曲的爱意。

他用他的爱,让她找到了她自己。

她想活下去,想活在有他的岁月里。

谢如琢问:“你感到幸福吗?”

阮糖微笑着答:“幸福。”

在这一个世界,他们白头到老、溘然长逝。

73、番外一

阮糖再次睁开眼时,她听见了清脆的童音。

“妈妈,妈妈……”

她疲惫地睁开眼,看见她的儿子和女儿关切地趴在床边,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谢如琢,他神色间满是憔悴与庆幸。

在另外两个世界中的记忆也在她的脑海里。

现在回想起来,竟像是看电影一样,倒不很像亲身经历。

和自杀前不一样的是,自杀前,她感受到的只有痛苦,任何爱意都无法穿透痛苦垒就的城墙。

而现在,她内心充盈着幸福,对上谢如琢关切的眼,她只感到庆幸。

她抱歉地轻声说:“我回来了。”

随后,勉力冲俩孩子笑了笑。

谢如琢弯腰亲了亲她的唇,俩孩子吵着也要,被谢如琢抱走了。

她闭上眼,听见外面的谢如琢教育俩孩子。

“妈妈很累,不要吵她,让她好好休息,知道吗?”

俩孩子异口同声:“知道了。”

“要逗妈妈开心,知道吗?”

“知道了。”

“平时放机灵点,要懂得照顾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

“有人来见妈妈怎么办知道吗?”

“知道!赶走他们!”

阮糖疲惫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听见外面有吵嚷声,好像是她的父母和弟妹,在得知她抑郁症后,终于开始审视自己曾经的言行,对她感到抱歉。

“你不能这么绝情,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之前也没想到她的情况这么严重,说话没怎么注意,我知道错了,我只是真心实意地和她道个歉。”是阮母的声音。

随后是阮父。

“你就让我们见见她吧,她入院这些天,我们都不好受。我和她都不是诚心的,她心里是很有这个孩子的,只是,她一看见阮糖就想起是自己弄丢了她,一旦她有什么不够好,她就会自责,假如不是当初她弄丢了她,她就不会变成……”

谢如琢冷声问:“变成什么?”

他一针见血,“因为过于愧疚,所以打压她的人格,欺凌她?”

阮母嗫嚅着,“我,我是也为了她好……”

“是吗?”

阮玉和阮人杰也相继出声,“我们,我们当初年纪都小,没想过……”

后面的,阮糖因神思昏昏,都听不太真切了。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阮糖还记得,在她最开始得抑郁症时,谢如琢并不知道她不愿意同父母相处,曾把她的妈妈接过来陪她。

但是,她妈妈并不理解她为什么抑郁——

有这么好的老公,这么多的钱,还有两个玉雪可爱又听话又乖巧的孩子,别的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她都有了,还有什么可抑郁的?

她甚至让她别矫情,让她早点打点好心情,“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在家里让他不舒服,他就会去外面找让他舒服的人。你别作了,好好笼络小谢的心才是正经的。”

她说:“妈,你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

她妈妈道:“到什么时代都一样,谁掌握了钱,谁就掌握话语权。你现在这样,懒懒散散的,实在不像个样子!”

在她心情最差时,她妈妈说:“你要死啊!成天摆着个脸色给谁看?我倒看得,你老公看不看得?”

她妈妈又说她不惜福,什么都有了却不知道珍惜,不如她妹妹和弟弟,自己努力奋斗,也没见怎么抑郁。

非但如此,她妈妈同阮玉阮人杰打电话时,也各种吐槽她,说不知道她在作个什么劲,手握一副好牌却不知道改怎么打。

阮玉和阮人杰自然是看不起她的,也打电话叫她见好就收,多体谅体谅妈妈的苦心。

一段时间后。

阮糖终于受不了,在吃饭时把汤勺往碗里一丢,同谢如琢说:“让她走。”

谢如琢不明白,“什么?”

“她,我妈,”阮糖歇斯底里,“让她滚啊!”

她泪流满面。

“好好好,”谢如琢抱着她哄,“你别生气,等她回来我让她走。”

也正是那天之后,谢如琢才觉得到她和她家人之间的不对劲。阮糖的状态让他不放心,他卸下了所有工作。

再后来。

阮糖的情绪太过崩溃,记忆也都混乱了。

她只记得自己不断求死,她放弃了她自己,而谢如琢却始终不肯放弃她。

一星期后,阮糖出院回家静养。

谢如琢带她回了她婚前住的四合院,阿姨也还是婚前照顾她的那一个。

时光仿佛倒流了。

一切都那样亲切与熟悉。

她在上网时,通过网络得知,她的父亲破产了,母亲的慈善事业也因为国家打击偷税漏税、虚假慈善而倒闭,阮人杰和阮玉都被封杀。

现在,他们靠谢如琢每个月给阮糖父母的一万生活费生活,再不复从前的优渥。

曾经阮糖遭受到一切奚落,冷嘲热讽,他们都已加倍承受。

阮人杰被封杀是广电总局下的命令,因为他生活作风不好,和粉丝有些说不得的关系,后援会也有非法集资、煽动未成年购买其作品等问题,另外还有偷税漏税、阴阳合同的事。

阮玉则是因为潜/规则丑/闻被曝光,她和已婚男人不清不白,被对方的妻子封杀。

出了这些事后,俩人一蹶不振,再无从前的骄傲与荣光,也再不能俯视阮糖了。

曾经,周围的那些亲戚、来往的亲朋,总说阮糖不如阮玉阮人杰出息,现在,那些人又说他们亏得养了阮糖这个好女儿。

他们人前同情阮家的遭遇,人后却骂阮人杰偷税漏税,生活作风混乱,说阮玉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连人都不会做……

而这一切……

丑闻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曝光,水面下的东西总要有人掀上来才能被看到。

阮糖问谢如琢:“是你做的吗?”

谢如琢侧脸看她,俊美的面庞微微笑着,神情温柔,“我说过,谁让你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有点危险,也有点偏激。

配上鼻梁上那副银丝架黑框圆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他不善良,也不仁慈。

可是,他待她独一无二,待她天下第一最最好。

清风过时,送来阵阵木樨的清芳,仿佛是谢如琢在每一个世界中对她诉说爱意的声音。

“当你回头看向我的眼,会发现我正在望你。”

74、番外二

阮糖身体痊愈后,按照惯例要办宴会宴请曾经探望过她的亲朋。

谢如琢将这个事外包给了一个专给人张罗办宴会的团队,在拟定宾客名单时,谢如琢问阮糖,“你父母那边的人,要请吗?”

阮糖摇摇头,皱眉道:“不要了。”

她说:“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虽然很感激他们当初把她从山里接回家,让她看到了山外的阳光,也供她读了书,可是那么多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

阮糖坐在谢如琢旁边的椅子上,双手叠放在椅背上,轻声问:“你会觉得我冷血心狠吗?”

谢如琢只是微微一笑,“你知道的。”

“假如你没能回来——”

他并不说完,点到为止,只是那俊美的面庞、迷人的微笑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阮糖立马就明白了他言下的未尽之意:假如她没能回来,他会让他们比现在更惨,甚至让他们生不如死。

而现在,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为人子女,阮糖本该愤怒的,可是她却笑起来。

“从前我以为,只要我让他们不满意,就是恩将仇报。”

可是她忘了,是他们带她来的这个世界,抚养她是他们应当承担的责任。父母不仅仅只是两个字,它是沉甸甸的,代表着做父母的人理应呵护、养育自己的子女。

就想子女应当尽赡养之义务一样。

它不应当是恩情,而是作为一个人应当做的。

谢如琢并不问她会不会生气。

他只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不能要求一个愤怒的丈夫保持理智,谁伤害了你,我就伤害谁。”

阮糖叹了口气。

对错似乎都难以界定。作为一个女儿,哪怕她曾经被伤害,可是他们并没短了她的衣食,她的丈夫令他们落魄到如今,她似乎是错了,太过不近人情。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他们能有今天,不得不说是自作孽不可活,是太过贪心,是报应,只是这报应中掺杂了谢如琢这一人为因素。

她并不生谢如琢的气,甚至是有点开心的,也有点心疼。

尤其在他说他是一个愤怒的丈夫时。

醒来之后,她似乎不再有一个青年女人应当有的温和优雅,也不再让自己表现出受欢迎的模样。

她变得有些稚气。

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想做什么,也不再避讳、羞耻。

譬如从前,她绝不敢同谢如琢表达某种需求,甚至还要在对方需索时假意推他说不要。然而现在,她只觉得这样的他好性感。

他是没有一样不完美的。

他那样好看。

是她的。

于是,她探出脚,勾上他的小腿肚,亲昵地蹭着。他合上钢笔的笔帽看过来,她便羞涩地微笑,冲他眨眨眼睛。

而他微笑着,淡声问:“你想要什么?”

阮糖的视线同他的勾连着。

她说:“我想要我的爱人,爱我。”

他问:“怎么爱?”

眼中、声线里,似有某种引诱。

她说:“教君恣意怜。”

他略凑近了些,灼灼的目光凝视着她的双眸,好看看的唇角似略略弯了弯,说:“任君采撷。”

说着,便微阖了双目,似在引诱。

阮糖口里有些干,心跳擂鼓似的,慢慢凑过去,抿上他那厚薄适中的唇。他的唇形极好看,适合接吻,而且是温热的,很软。

从前,总是他按着她的后脑勺,攻城略地。

现在,仅仅是这么贴着,她便满足起来,眼中盛了笑意,像星星。

她探索着,他牙齿的形状,他口中的果香,他那总是令她意乱情迷的舌,无尽的情意在唇舌的勾连中流转,渐至于呼吸都急促,满面飞霞。

房间外,孩子的嬉笑声越来越近。

而她紧揽他的脖颈,连措施都不及做,便迫不及待地坐下。

她仿佛听到了海浪声。

宴会是在岛上办的,又承接团队安排,宾客由私人飞机接送。阮糖父母那边的人,他们一个都没请。

到场的,除了他们共同的朋友,就是谢如琢的合作伙伴。

会场内衣香鬓影,众人言笑晏晏。

林嘉树端着一杯香槟过来,同阮糖说:“幸好你醒了,不然我真怕老谢扛不住会疯。”

在阮糖情况最差的那段时间,请私家侦探详查阮糖的人际关系后,谢如琢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冷静的疯狂。

看上去是个正常人,可是却用他杀伐的手段,发疯一般收拾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从前的阮糖会说:“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现在的阮糖笑了笑,“我很幸运。”

林嘉树便同她说了些她生病期间谢如琢的事,又行绅士礼邀请她跳舞。手刚伸到阮糖面前,就被不紧不慢走过来的谢如琢一巴掌拍在手上。

何之禹现在是一个著名的音乐人了,她是在大学毕业后成为阮糖的朋友的,尤其喜欢阮糖坐的线香,还经常抢拍她坐的香炉或茶具。

她举着自拍杆过来,张罗大家一起自拍,还撅着唇往阮糖脸上凑,被谢如琢看似漫不经意地推开后,同阮糖说:“你老公醋劲真大。”

阮糖便笑。

她心里说:“是的,他还想把我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很爱我了。他跟踪我,偷窥我,他甚至想把我关起来。可是他没有,因为爱意大过了占有。”

她终于能确定,他真的爱她。

她还想说:“假如有一天,他真的将她藏起来,小心呵护,让她只能看见他,她也是愿意的。”

但他们都知道,他不会。

他们之间的情感,有幽昧之处,但却向阳生长。

她说:“我觉得我现在又有灵感了,准备把制香、烧制工艺品都捡起来。”

何之禹、林嘉树和李小军都很高兴。

他们说她很有灵气,又问她,“你当初为什么突然不做了?当时我们很多藏家都很失望的。”

阮糖怔了一怔,回想起和谢如琢在一起的日子。

和谢如琢一起后,她父母以及亲戚们都说,她能过上好日子了,不必再经营她那淘宝店。在他们眼里,没做成企业的淘宝店始终是不上台面的,和网红也没什么两样。

还说她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那段时间,她总是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看到的都是各位太太们之间对奢侈品的攀比……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她只是下意识从众。

因为初中时代的她因为不够从众而被霸凌。

那些她不喜欢的生活侵蚀了她的灵感和时间,令她再也做不出满意的作品,索性便不做了。

只是,这些她从不会在人前讲。

她只是说:“灵感枯竭嘛。”

她冲他们举杯,同他们碰杯。

等人都散去后,孩子也都睡了,她同谢如琢坐在露天的草坪上看星星。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她仰躺在他腿上,快活地同他讲一些日常。

她不再彷徨,不再游移,不由痛苦,哪怕她只是天地间的一只蚂蚁,也是一只快乐的小蚂蚁,还有另一只陪她。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合一。

完结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下一个坑看情况开《漂亮姐姐》或者《这炮灰我不当了[快穿]》

漂亮姐姐大概是一个男高中生和美艳剧作家的姐弟恋;

快穿的话就虐虐渣男这样子。大家喜欢作者的文的话可以酌情考虑给个预收嗷,如果能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就好了qaq

这篇文由于是尝试我没有写过的题材类型,过程格外艰难,所以更新很慢,下篇文不会啦,会努力存稿日更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