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方才,是见着周临轩了!

裴彬已经抵达有一会儿了,其实是在周临轩策马到达时几乎同步停下的。

以崔祎与岑照和被拉下马为伊始,他连同方牧监以及新接任府署的田府尹,查处了彭城上上下下的不少官吏,这一日是上巳,好不容易从公务中拨冗,听说她来了河边踏青,于是便来这城外,听李信说找着人了,掀开帘子,才要下去,却一眼瞥见周临轩不知从何处冒出,朝她奔了过去。

他冷眼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侃侃相谈,隐隐怒了,车也不下,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周临轩离开,这才让李信将车慢慢驶了过去。

看着此时倒在怀里的人,再想想方才的周临轩,裴彬伸手,狠狠地一下捏住她细细的后脖颈,同时将脸凑到了她跟前,冷冷地问,“跟他颇为善谈么,是舍不得?”手里这截雪白的脖子纤弱得很,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掐断。

感觉到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在慢慢拢紧,释放着浓浓的一股怒意,安知珺看着他,头皮发麻,心里知是犯了大忌。

先前,自己与周临轩有婚约时,她去见周临轩,被他得悉后那态度便相当恶劣,如今她已经改与他定亲,再被他误会方才的事,他指不定会如何反应,所以安知珺慌忙摇头:“是他偏要冲我来的,我根本不想理会他!”

裴彬听她解释,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三爷?”安知珺知晓,再怎么忌惮这人,祖母已经颔首将她与这人的婚事定下,整个彭城城都知道安府六房的二娘子再度定亲的事,她也不该再去想什么周家四公子的,方才是她失态了,“你信我!”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婚姻大事不比儿戏,就如祖母所说,她承受不住第二次退亲的羞辱与恶果。

更何况,这门亲事,论门第,是她高攀了。若非这人有那等难言之隐被自己知晓,恐怕也不会寻自己做正经妻室,他不杀她,却当真下聘娶她,她应该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