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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娇眨了眨眼睛,方才被风吹出的泪花凝成水珠,垂于眼睫。她站起身,攥着手中绣帕,低声道:“是这样的。家姐隔日便要出阁,离京之前,她想尝尝这八珍脍的味道,权当纪念。我专程赶来,便是为求个牌子,可惜终是晚了一步,不知公子……”

“不方便。”少年断然拒绝。

意图被猜出,且刚开口就遭了闭门羹,时娇却并未气馁。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柔,“我也知道,凡是提前几个时辰来此处排队求八珍脍的,定是各有缘故。我这般请求确实强人所难。只是,”她垂首抽噎了下,似强忍难过,顿了一瞬才道:“家姐远嫁边塞,这辈子都未必能回来,临行前只想尝尝这味道。”

“公子是读书人,想必知道那种地方是极为苦寒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甚至夹杂了哭音。

少年反倒有点手足无措,知是方才拒绝得太武断,又不好唐突,只劝道:“你别哭呀。”

时娇果然停了抽泣,只剩肩膀轻颤。

少年将手里书卷搁在椅中,显然是听进去了,问道:“她隔日就离京吗?”

“是呀,婚事催得很紧。”

见少年仍自迟疑,时娇再接再厉,低声道:“家姐性子自幼娇弱,嫁的又是个莽夫,到了那种苦寒地方,定会吃许多苦头。京城里的东西她不好带,唯有这些吃食的味道能留个念想。姑娘家的婚事向来身不由己,这也是她唯一能奢求的。”

说着话,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少年。

少年被她瞧着,心中微震。

不止为她的目光容色,更为她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