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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渐苏凝眉问:“相爷要弹劾朝中重臣,为何不在朝堂上,而要选在太后寿宴?倘若坏了太后心情,岂不是惹太后和皇上不快?”前生老职场人,这点顾虑不能没有。

沈评绿道:“施友恭党羽众多,于朝上参他一本,定有狡诈之臣替他诸多诡辩。圣上虽英明神武,只怕也会被他们的巧舌蒙蔽。而此次太后寿宴,有诸位皇亲国戚以及太后在场公证,还有二爷你作为人证,臣更有取胜之机。至于事后皇上心下看我如何……只要能扳倒施友恭这个大贪官,微臣受点冷眼又何妨?”

他陈词慨然,好似怀有霁月,袖揽清风,马上要英勇就义的样子,看得兰渐苏悄然别生滋味。

沈评绿见他沉顿,便道:“二爷若是感到为难,微臣也不会强求。”

兰渐苏思酌少顷:“铲奸除恶义不容辞,只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心里没有准备,还是得回去好好想想。”

“无妨。待到那日,全凭二爷己意。”

画舫行至岸边,兰渐苏道还有要事,着人停船,向沈评绿作了别,跳上岸离去。

沈评绿立在船头,凝望兰渐苏行远的背影,眼中湖色晴绿,默默无声。

太后寿诞日,文武百官、王公贵族携礼来贺,兰渐苏等人集于西晷门,随理藩院官入殿,鸿胪寺官则引官员入内。

殿内烛光亮足,金壁辉赫。御宴设于帝王宝座前,陈桌五十张,两边各二十五,皇亲贵戚坐前面,后按官位品阶依次往下坐去。

殿外丹陛上张黄绸幔子,帝王仪仗后张青幔。设席座百张,文三品、武二品以上官员于丹陛上就座。

夙隐忧跟在兰渐苏身后,见兰渐苏入座,黏附他般,立即坐他旁座。

浈献王看这二人在宴会上仍要腻腻歪歪,老怒横生,拎起兰渐苏的衣领,半推半踢,硬是将他往前挪了个座位,自己则坐在两人中间,如同一座隔断两人的山。

夙隐忧哀怨地看了他的父王一眼,眼神不住在兰渐苏身上流连。

兰渐苏懵懵地适应了新座位,问浈献王:“父王,这位置按品级来坐,我坐你前面是不是有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