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能出现了幻觉。

或许是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我没能分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那个小崽子消失了那么多年,就算没有被人拐卖了做香料,恐怕也早已经成家立业儿女成群,怎么可能再记得儿时的几句戏言?

更何况,我们只见过有限的几面,甚至连对方的姓名都没来得及问。

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他恐怕连曾经见过我这么一个人都已经忘记了。

风越来越大了,我颤抖着手指解开那系错了位置的扣子,又颤抖着手指重新系好,深吸了几口气,把泛起的情愫再一次深深地埋入心底,拖着两条抖得直抽筋的腿一步一顿地挪回了我那白得让人几乎雪盲的卧室。

卧室里的香气也已荡然无存,我机械地凭着本能上了厕所洗了澡换了营养液和纱布,然后给自己来了一针镇静剂戴了手铐脚镣闭上眼睛静静等待下一波忄青潮的到来。

然而,忄青潮和困意还没有到来,被我压下去的情愫再一次沉渣泛起,我直直地望着头顶惨白的帷幔,又忍不住想起幼年时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晴朗的下午,想起他因为厌恶聚会而躲在花丛偷偷哭红的眼睛,想起他作为回报给我的那只掺了他自己信息素气味儿的冰激凌,还想起了我本要安慰他却反被他安慰了的他那天真无邪的豪言壮语。

他说:“哥哥,别难过,等我长大了,我跟你相亲!”

我遗憾地想,我相了那么多次的亲,可惜始终没能遇见你。

第30章 流浪汉,我是风,自由的风

长达三周的发情期终于在我手腕脚腕一如既往地破了两层皮之后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我掐着因为躺得时间太长而酸疼不已的腰,一瘸一拐地下了我那辆跑起路来总不由自主向一边偏的电动汽车,小心谨慎地踏进那条被我如狼似虎地盯了整整两天的胡同。

那胡同的路口住着,不,确切来说应该是躺着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看不出本来肤色和年龄的流浪汉。

我觉得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就要面临那该死的三十岁生日从今以后可能走向一条倒立着上厕所的残酷人生的我可以到他那里碰碰运气,搞不好时来运转一不留神踩上一脚狗屎,我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此时天刚麻麻亮,路上行人还不算多,我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向那条小巷窥探了几个来回,感觉自己有点像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