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愿事情变成那样。
鳞泷对他们没有多温暖的话语,没有许诺什么未来,这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只是给了他们一把刀,然后告诉他们,人是能杀死鬼的。
这就够了。
上一世,在他还不是太吾传人,甚至还不知道人能驱逐相枢之前,就在某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他的父亲相枢入邪,对他举起了斧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是回过神的时候,父亲已经被村民们联手关在笼子里,整天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最后不吃不喝活活饿死。
因为同样曾经绝望,所以他能理解那些被鬼杀了亲人的孩子。
可怕的不是失去的东西,而是无法留住手中事物的无力感。
九原柊做了个深呼吸,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推开木屋的门。
真菰依旧紧紧抱着鳞泷师傅,后者僵硬地站着,就像个不知道该怎么跟孙女相处的爷爷,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抚着真菰的头发。
“等狸之进回来,我们吃火锅吧。”
“我知道了……你能先松开为师吗?”
真菰回以灿烂的一笑,那双总是半合着的深青色眼睛里似乎散发着漆黑的什么东西。
“不放,谁叫师傅吓唬我。”
九原柊默默退出去,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真菰不得了的一面。
那年初秋,狸之进总算在鬼杀队繁忙到密不透风的任务中,找到空隙回了狭雾山。
他一身黑色的鬼杀队服,腰间挂着日轮刀,长了些的深灰色头发在脑后扎起短短的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