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事迹之后,我一直想见你一面。”
“刺驾的事迹?”
“对,你是谋主,还是刺客?”
“参与策划,最后也亲自动手,但是第一个击伤皇帝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位叫罗宣的豪杰。”
“他既是豪杰,早就准备好替人卖命,你是读书人,货卖的是一杆笔和一张嘴,何以亲手拿起刀剑?”
“范先生就为这件事而想见我?”
“抱歉,我太老了,心中受不得疑惑,为这件事我常常彻夜不眠,白天困倦无神。”
“读书人奋而动手,并不稀奇,与我一同刺驾的人里还有一名读书人。”
“邵君倩?不同,他有仇私。”
“我也有仇私。”徐础停顿一下,“我的生母是吴国公主。”
“嗯,听说过,但你也不该亲自动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人谋者,往往要置本人于旁观之地。旁观则不近,无法得到他人亲信,太近则不清,出谋划策常有失误之处,此为谋士的两难境地。”
同为策划者,马维与郭时风都尽量得躲得远一些,何止是“旁观”,完全是遥望,甚至望而不见,唯有打听。
徐础俯身叩首,起身道:“先生所言极是。小子仔细思量,当时该想的都已想过,此后无计可施,无谋可划,恰好机会又在眼前,于是不自量力,举刃刺驾,幸而得中,别无想法。”
“嗯。”范闭显得满意了些,“听君之言,思虑倒还长远,观君之行,却显急躁,这是为何?”
“我……太年轻了吧。”徐础被逼问得如坐针毡。
“也对,我年轻的时候……不提也罢。你为何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