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延,也不是简广懿。
就是薛雍。
血殷殷往下流,底下原是凝脂般的肌肤已隐隐发青,冬日斜阳半抹正打在上面,薛雍闭着眼,已是气若游丝。
“我救过你,这一剑,算是扯平。”卫玄琅语气寡淡,反手拔出短刀,薛雍额间顿时血如泉涌,沾染了他的锦袍。
隔着一片赤红甜腥,薛雍慢慢张开眸子,眼尾慢慢上浮飞起柔情:“对不住。”
飞卿,对不住。
卫玄琅并未看他,抽身退去,一闪而消失在春寒料峭中。
他的心,彻底死了。
一直到正月过去,二月开春,薛雍额上的伤才好,那日之后卫府的小厮送来上好的刀伤药,想是卫玄琅吩咐的,温温润润的药性,细腻如脂的膏体,抹在额上凉凉的,让他少受了不少的罪。
萧府建的风雅,打一开春便瞧得出这里的好,雨后的假山,荷塘里小而圆的初生荷叶,星星点点的桃树,一眼望过去尽是恰到好处的景致,十分怡人。
“你们公子打算一直养着我?”薛雍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投到湖中,溅起的水花打落在假山处半寐的人脸上。
慕容耶一个激灵醒过来,无赖的敷衍了句:“怎么,这么好的事儿薛公子还不愿意吗?”
“听说卫公子大婚在即,我在这儿住着,外头传出去终究不好听。”薛雍隔着一片春水说道,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何况卫玄琅要娶的还是桐城公主。
隐壶关出事后,陈家上表认定敬安帝当年的亲兵落在了卫家手中,借皇帝之口立即命户部扣下发往边关的军饷、军粮以及布匹等物,粮草被人掐住,卫家措手不及,想孤注一掷,又怕仓惶起事陷十几万大军于险境,卫氏父子权衡折中,折中再权衡,那便是应允桐城公主的婚事,与皇家联姻,增加封地的食邑,日后才能稳定供应数十万军士的饷银和粮食。
“薛雍,你好不老实,竟敢打听我家公子的婚事。”慕容耶冷笑着跃至薛雍跟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买通了这院子里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