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服侍的人换了一个,温仪能从气味上感觉出来。对方可能是新来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可惜就是个哑巴,不论是替他擦身,或者是给他的眼睛换药,从来不说话。
这一日,温仪在那宫人给他吹药时,突然说:“古尔真是不是恨我?”
那宫人显然没料到他这么一问,手一抖,药都差点洒了。
“你别怕啊,我随便说说的。”温仪虽然瞎,但治了这么久,些许光亮是能瞧见的,如今大概知道那里有个人影。他准确地望过去,伸手要扶,笑道:“你看,我那么喜欢说话的人,他特地叫个不会说话的来照顾我,这不是恨我是什么?”
温仪掰着手指算:“我也没吃他多少大米。”
过得一会都没声音,温仪还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了,接过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随后嘴里一甜。原来是有人塞了个蜜饯给他。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的感觉凉凉的,温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嚼完了蜜饯。
就听那人道:“我声音不好听,怕吓着你。”
“……”
粗糙喑哑,确实不好听。
温仪道:“没事,我还丑呢,我们正好配一对。”
“你不丑。”那人话一落,顿了顿,才说,“你很好看。陛下说,先生已经成了亲,家里想必是有妻有子,这种配不配的话——就不要拿来戏弄奴才了吧。”
温仪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轻声道:“你在我这里,不要自称奴才。”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那宫人哪里想得到他问这么多,一时想不出来,胡乱说道:“他们叫我小原,今年二十——二十不到。”说着便端起药盘子,略有些慌张,“我,我先走了。”
“等——”
然而温仪还没能留住人,听声音对方已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