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东西她只托付最信任的人,她相信硫潋是懂她的、懂得伴袖楼对她而言胜过生命;她相信硫潋是信任她的,信任她能找到办法转圜。
在风月尘沙里,绯钰摸爬打滚了三十年,她的心遍布伤痕支离破碎,常人根本无法驻进。
绯钰迟疑了又迟疑,犹豫了又犹豫,但她念着荷中月下,乌篷船上的那一抹吻;她回顾着这十五年来,硫潋对她的忠诚。
于是她还是交付了。
她对硫潋坦诚一切,把自己血黑色的过往撕开给她看,也只给她一人看。像是所有爱上了嫖客的愚蠢的□□一样,绯钰交出了她这具残躯唯一还有的东西。
但是硫潋没能看懂,她把绯钰小心翼翼交出来的心摔在了地上,不屑一顾,看也不看,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十五年前,她舔着绯钰的脸,说绯钰眼神和那些男人的一样。
可绯钰绝不是,她是人,她有克制自己龌龊欲望的理智,她不允许自己把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施加于他人。
荒谬的是,十五年后,那个被绯钰悉心呵护长大的孩子却活成了绯钰最深恶痛绝的模样。
她太宠她了。
男人想要从绯钰身上获取东西起码还要花钱,可硫潋什么都不必付出,绯钰什么都给她。
绯钰这一生活得有多绝望,她便将等同的希望都付诸在硫潋身上。
她把她宠坏了。
硫潋脸上发痒,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极少哭,哭的次数比笑还少,因为哭是最无用的东西,她无法用哭泣来换取任何东西。
现在也是。
这份迟到的眼泪换不回绯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