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这年,她以为她遇见了自己的良人;十八这年,她将一个女子能有的爱悉数给了他;十八这年,有人死在了自己眼前。
她哭得撕心肺裂,以至于没有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
待凉环喘息着擦拭眼泪时才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把她吓得差点落进水里。
透着浓厚的泪雾,凉环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匆忙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扭过了头去。
她蹲在地上,硫潋站在她身旁,风一过,女子撕裂的二破裙微微扬起,露出了里面修长笔直的腿——还有贴在大腿根处的一圈黑色的柳叶刀刀带。
夜风习习,半晌,还是硫潋先开了口,她道,“姐姐很担心你,这几日晚上都在三楼看你。”
凉环扯了扯嘴角,她通红的眼睛里只剩下自嘲鄙夷,“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何必在乎我。”
“若真是这般,你不会急着想要报答姐姐。”硫潋低头,望向了脚边的女子,即便在黑暗的夜色中,她头上的金饰也闪闪发亮着。
“你从来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打扮,今日的酒席,你是想多招揽些客人。”
凉环鼻尖一酸,死死咬着牙也没能止住身体轻颤了一下。
硫潋见此,回正了头,和她一道望着夜水。
良久,她开口道,“姐姐给了你七日的假,她如今不缺钱。”
她缺的是凉环。
说完,硫潋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不过走出了三步远,她的身后便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女子将脸埋进了膝盖,那些压抑不住的情绪挤挤挨挨地汇集在了一起,最终涌出了眼眶。
过了走廊的转角,硫潋靠在了墙后,她抱着双臂,和这片无人的夜色一起,倾听了半宿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