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凉环的唇角露出了羞怯,她点了点头,“嗯,我们不要钱。”
她就知道临郎是好人、是真心爱她的。
“不错。”绯钰点点头,她像是赞许,可又像是藐视。这种目光仿佛是在看变成蝴蝶的蛆,那成虫历经蜕变,变得美丽耀眼,可纵使如此,在人的眼里也依旧还是虫而已。
绯钰施施然转身,她端起了一直摆在案上的碗,“我这里有一碗药,只要凉环喝了,我立马放你们离开,还赠五金做我的贺礼,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瓜瓞绵绵。”
“什、什么药?”凉环问。
“这药不会损伤你的一肌一容,只是伤喉咙,可毒不哑人,你照旧可以好好说话,不过是嗓音粗噶了一些,最多也就曲儿唱不好听而已。”绯钰说着,笑了,“不过你这回出去也不必当歌妓了,以后用不着唱曲儿。”
凉环放下了心,她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她脸上显出了些许的笑,半是如释重负,半是可以出去的欢欣,当即答应,“若真的只是这样,那我喝。”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凉环微讶地低头看向怀里的程临,程临又说了一遍,“不行!”
“临郎,只是嗓音变得粗一点,又不影响说话,没事的。”凉环劝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不行,”程临撑着地坐了起来,他盯着凉环,“谁知道她那碗里到底是什么药,你不能喝。”
“无妨,”绯钰打断了他的话,“这药我先喝一半,剩下的一半再给凉环。”
凉环闻言更加安心了,“你瞧,不会有事的。”
“不行就是不行!”熟料程临根本不听凉环的劝慰,他抓着凉环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男人的眼里充斥着不可置疑的坚决,他喘息着,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紧张焦灼,“我不许你为了我伤害自己的身体,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带你走!”
“临郎……”凉环眼眶一热,扑进了男人怀中,哽咽啜泣,“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离开这里,就算是从此失声我也甘之如饴。”
“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付出。”程临站了起来,他的身形还是有些踉跄的,疼痛未消,男人脸上布满了冷汗。他拍了拍凉环的肩膀,对着她道,“你等着,等我凑足了钱,堂堂正正地赎你出去,别喝那药,千万别犯傻,等着我,啊。”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