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不用回去伺候王爷了么?”薏儿问,“王爷醒了看不见您会着急的。”
彼时秋白芍刚刚打开凝脂敷脸,听见这话,她又想起了床中那股难闻的气息。
手中的凝脂花香四溢,她才刚刚清爽了一瞬。
秋白芍不想回去。但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去。
“去把外间的灯点上一盏,再把针线拿来。”她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屋中,坐到了月门之外,和床隔了五丈有余。
“一盏灯?”薏儿睁大了眼睛,“主子,这都几更了,就一盏灯您还做活儿,眼睛会受不了的,您还是快回床上歇着吧。”
“别多话,快去。”秋白芍皱眉催她。
“……是。”
等薏儿把东西拿来,秋白芍便坐在外间的炕床上,她打开桌上的小香炉,舀了两勺梅洛送她的安神香进去。
香烟袅袅,她露出了满意地笑,俯身凑到炉前深深地嗅了一口,浅浅喟叹。
现在她从里到外都清爽馥郁了。
尉迟砺还在睡着,秋白芍不敢多点灯,只能对着一星烛火,眯着眼睛穿针走线。
不消片刻,眼睛开始酸涩发疼,那密密的针线看得她脑晕,可她不想回床上躺着,也没法离开这间屋子,尉迟砺随时会醒。
在那幽幽的安神香中,秋白芍不记得自己做了多久的活儿,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待她醒来,就见自己身上多了件男人的衣裳。
天色大亮,尉迟砺坐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肩,目光缱绻,“我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缺物件,你这样熬,叫我心疼。”
秋白芍愣了片刻,她扭头看向了自己绣了一半的荷包,绣的是鸳鸯戏水,右边那只鸯已经绣好了,针尖还刺在左边鸳的鸟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