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其年哥哥带他玩泥巴,带他放风筝,还给他买糖吃。

那个哥哥说,路路,生活是苦的,可是糖是甜的,吃了甜甜的糖,生活也会变得甜甜的。

那之后路止就爱上了吃糖。

只可惜岑其年自幼身体就不好,没几年就病死了。

再之后路止才和岑齐远关系好起来。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抠着安全带玩,侧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岑齐远一直没说话,到了墓园之后,他拉开车门,路止也跟着下去。

岑齐远抱了一束花,另一只手上拎着纸钱和烟,脸上的笑意一贯的温和,他带着路止走到岑其年墓前。

他蹲下把花束放在墓前。

天色有些阴沉,灰蒙蒙的,日光不甚明亮,大年初一,周围的墓前都没人,只有这座墓碑前站着他和岑齐远。

岑齐远烧纸钱的时候,路止也帮他点上烟,插在墓碑前。

纸钱燃起,岑齐远说:“其实在国外的那几年,哥哥挺想你的。说实话,我挺后悔那时候和你打了那架。后来我都想不起来那时候为什么要跟你打架了。”

路止抿了抿唇,手指攥着裤缝,鼻子忽然酸了。

他说着不在乎,可还是希望岑齐远能给他把话说明白。毕竟他们之间以前那么要好,最后闹成这样,他也不想的。

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份道歉。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拿岑齐远当做那个大哥哥了。

“回国大半年了,我一直都在想要不要跟你把话说清楚。”岑齐远说:“直到前几天想到我哥,我才明白,路止,人生太短了,我哥就一个晚上没见就病死了。我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就像我不知道你家之前破过产,又或者明天我就不在这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