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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此番西行,虽说是为谋求丰、胜二州,至不济也该联系上鞑靼部,试探有无与周边诸夷结盟应对契丹之可能,但军帅你擅离卢龙,真的妥当?”路上,王朴问李从璟。

“无妨,我又不带大军前去,隐蔽些总是可以的。”李从璟坦然自若道。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事若不成还能隐蔽行踪,若是谋事有成,还怕日后世人不知李从璟此行?王朴也是胆子雄壮的,反正他又不会有多大危险,万一不行仗剑跑路即可。但他还是问:“丰、胜二州,鞑靼领地,现有无数契丹军队,我等至彼处,不带大军,若遇险境,该当如何?”

“无妨,虽无大军相随,却还是有些骑兵接应的。”李从璟语气平淡道。

王朴无语凝噎,心道你这还叫不带大军,难道骑兵就不叫大军?打死王朴也不信,李从璟带着骑兵只是为了接应。要谋取丰、胜二州,虽然不太可能,但努力却是需要的,否则对不起此行,而要从契丹军手中谋取丰、胜二州,又或者帮鞑靼等部走出困境,以让他们跟己方联盟,需要的骑兵数量又岂止是“有些”?

李从璟不明说,王朴也不好追问,他接着道:“西线地域广阔,我等初至何处?”

李从璟道:“听闻契丹在占据丰、胜二州后,大军肆虐云州边境,云州的大同节度使有些麻烦?”

王朴惊讶道:“军帅,你擅离卢龙西行已是犯忌,举兵西征已是大罪,如今又要插手大同军政?”

李从璟没好气道:“我们这是去帮大同节度使的忙,如何便叫插手大同军政?”

洛阳。

李嗣源与郭崇韬已经许久不曾坐在一起宴饮,此时两人推杯换盏,饮酒无数,饭菜却是没怎么动筷。

李嗣源放下酒杯,笑道:“上回你我对坐饮酒,还是从璟尚在洛阳,我等方灭伪梁之时。转眼间,已是时逾一年,岁月悠忽,让人不胜感慨!”

如今的李嗣源,身上有一连串头衔:竭忠启运匡国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傅、中书令、天平军节度使、开国公,彰显着他在大唐王朝的不凡地位,整个大唐朝堂,也仅有同有开府仪同三司之殊荣、枢密使之高位的郭崇韬等寥寥数人可与其比肩。

“当日国公父子为大军先锋,率先为大唐攻破大梁,功绝群臣,威重天下,韬与国公、从璟对坐畅饮,一时风流,至今感怀不尽。”郭崇韬顺着李嗣源的话往下说道。

李嗣源摇摇头,笑道:“若论灭梁之功,满朝谁能与大人相比?若非大人在陛下面前定下大计,我等粗莽武夫,哪里会有攻克大梁的后事!”

“国公过谦了。”郭崇韬言辞谦逊,但神色里却无多少恭敬之态,显得不卑不亢,他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的坐好,问李嗣源:“今日国公与韬相聚,不会仅为说这些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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