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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只有你我二人,益庵不必有所顾虑。”魏忠贤皱着眉头,他曾经特别欣赏顾秉谦的“谋定而动,后发制人”,但今天,魏忠贤十分反感顾秉谦的欲语还羞。

顾秉谦往椅上一靠,“既然如此,那益庵就斗胆了。”

“说说谁将主政。”魏忠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皇帝随时可能大行,到现在,他还没有决定要支持谁。

“信王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顾秉谦知道魏忠贤对朱由检的嫉妒。

“只是什么?别拖泥带水的。”魏忠贤恼了,已经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的时刻,顾秉谦还是这副德性。

“九千岁心中可有人选?”顾秉谦试探着。

“少啰唆,咱家是问你呢。”魏忠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顾秉谦已经老了,也许不应该找他来商量这么重要的事。但是,不找他又能找谁呢?田尔耕、崔呈秀倒是找过,但他们都拒绝了。

顾秉谦在椅子上端坐好,“不知九千岁是否同意让信王主政?”

“他?如果他主政,恐怕我辈都要遭殃——就是你顾大人,也未必能够善终。”

“那九千岁可是准备在宗族中挑选?”顾秉谦无意间皱了一下眉头。

魏忠贤幽幽地说:“益庵认为是否可行?”

“不可。”这次顾秉谦断然拒绝,“宗族间因此可能会出现纷争。”

魏忠贤相当不懈:“宗族无权无势,能出现什么纷争?”

“九千岁,万一宗族出现纷争,恐怕不是在朝堂。”顾秉谦眯着眼睛,“大臣们都希望自己有拥立之功,大乱恐怕延续到军队。九千岁,那时掌控军队的东林党人岂不是要东山再起?”

“不会这么严重吧?”魏忠贤对军队最没有信心,他眉毛上挑,紧紧盯住顾秉谦的眼睛。

“九千岁,即使不会延续到军队,朝堂一关,恐怕也不好过。”顾秉谦耷拉着老眼,“九千岁还记得万历皇帝不上朝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