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青年虽然长相未变,在白落秋眼中却已是处处不同。身体壮实了一些,皮肤黑了一些,眼神沉稳了一些,眉宇间的稚气更是全部消散殆尽……白落秋微微偏头,不忍去看他脖颈与手臂露出的伤疤。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若是知道,就不会五年看不到你人影了。”
白落秋这话本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说到后面,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几分怪罪和委屈,雒纬竹何曾见过白落秋这幅模样,当即心头又酸又软,顺势蹲下拉住了他的手。
“当初我从四川回到甘肃后,本想着马上去汉口看你,但北方战事吃紧,我又是父亲的儿子中比较擅长领兵的,只能领命出征,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白落秋没有抽回手,却也偏着头不想看他,“看来雒巡阅府上困难到出不起发电报的钱,也雇不起送信的人了。”
雒纬竹知道这样的理由可糊弄不过去眼前的人,只能苦笑,“我不是没想过和你联系,但是……离开你时间越久,我就越害怕。”
白落秋分了几份余光去看他,雒纬竹全力培养引以为豪的儿子,名震西北的雒五少帅,任谁评价都称得上人中龙凤,可这个男人蹲在他膝旁说着“害怕”的时候,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当初在汉口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怎么卖乖表现,你始终无动于衷,虽然尽管如此我也一直自信满满,仿佛无论如何你迟早会答应我……但我真的没底,阿秋,你的心太难看明白了。”
雒纬竹苦笑,“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我是不是还不如李天维?至少你曾经爱过他,至少他走进过你的心。我不是什么善类,离开汉口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直接杀了李天维,我很清楚,除了为了大局斩草除根,这个行为对我而言更多的是泄愤与……妒忌。”
“可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在你面前,我所有引以为豪的东西都化为了虚无。你不在乎名利,不在乎权势,也无所谓金钱财富,哪怕我这张脸,也不一定讨你喜欢吧?”
白落秋的手在微微颤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吸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