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蔺衡兀自重复,声线萎靡,双目空洞无神。
他鲜少流露出这副哀戚神情,即便以前旧朝势力不断施压,刺杀者层出不穷,与深爱的人相隔甚远。
只要心存希望和感激,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句话他常说,宽慰旁人,也宽慰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希望和感激都在顷刻间化作飞灰。
那个傲娇护短,爱吃甜食的心上人,再不能因为两碗酥酪跟他撒娇吵闹,不会钻进棉被里拱来拱去霸占全部间隙。
没有机会认真吻他,告诉他,你值得被赋予世间所有光明。
慕裎把满腔温柔从淮北带到南憧,照亮了蔺衡的世界。
而长明殿终年不灭的灯盏,在今日重坠黑暗。
廉溪琢摸摸衣襟,似是要取出某件物什。想了想,还是换成根不易察觉的银针。
“睡一觉,好吗?小衡,你太累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蔺衡几乎来不及反抗,虚脱已久的身子经过短暂停顿,绵软砸到地面。
纪怀尘没走远,听见动静立刻进门:“去偏殿?那有拾掇齐整的衣物跟伤药。”
“就在这儿罢。”
廉溪琢偏头,躲藏通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