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结阵无望的敌人,也如同被逼上绝路的狼群般,以手里的刀剑为自己森森地獠牙,开始了混战一片。
这时,从侧边的山坡上,传来了惊雷般的马蹄声,那是帕鲁玛及时地带着后继的近四千名骑兵,迂回包抄了过来,但见两侧是列成如飞翅般的马蒂亚人,伏倒在高耸的马鞍上,胳膊挟着长长的骑矛,而中央则是去除了斗篷的“昔兰尼新骑兵”,他们的装备统一由主人的金库承担,带着高卢式的尖顶头盔,用肩带绕着水滴式样能护到脚跟的盾,单手举着约五尺长的锋利标枪,十分稳定地在搭在肩膀上,做出随时可以投掷,或者可以往下刺的姿势,流星闪电般从侧边撕裂、踏入了敌人的横阵。
许多西班牙兵士,见到高头大马如山般压过来,转瞬就冲到自己面前,本能地抬高了手里的大皮盾,半蹲缩在其下,而后帕鲁玛的新骑兵居然纷纷直接践踏着粉碎掉的皮盾,和敌人翻滚的尸体,稳稳当当地接连踏破了几层拦截的阵势,而后藉由巨大的冲锋惯性,将手里的标枪或者说刺矛掷出,将原本布置在队形中央的敌人轻装步兵顿时刺翻了一大片,血污、旗帜和武器全部被踩在了马蹄之下,死伤者在地上爬来爬去,呻吟哀嚎。
这种毁灭式的冲锋,居然一下子就让五个大队的敌兵死伤了大半,其余的见阵型早已残破,便纷纷脱离了岗位,再也没有抵御这种恐怖骑兵突击的勇气了,朝着瓦加城的方向奔去。
“杜松维耶将军,我们是否应该深入追击!”帕鲁玛拉着缰绳,急切地询问擎着旗标的杜松维耶。
“我带着两个大队的骑兵,继续追击,争取和瓦加的守军会师解围;小鸽子你带着其余的所有骑兵,去抄掠敌人的右翼边路!”
接下来,杜松维耶带着所有维比奇纳斯人翻身上马追击,沿途不断砍翻逃跑的败兵,并且乘胜急速朝瓦加城的山谷推进。
希提乌斯在塔楼上,看到围城敌军的营地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还有许多伤员惊魂未定地跑回来,最后敌人开始放火焚毁营垒了,他便顿有苏生的感觉,对着所有挨在城墙上休息的党徒兵士们兴奋地大喊道,“敌人已经坚持不住了,拉宾努斯被大祭司阁下完全击败了,马上就会有大批友军来援救我们。希提乌斯党,不能让大祭司和伙伴看到我们艰苦萎顿的模样,全部打起精神来,拿好自己的武器,给我冲出去!”
围城阵地上,外面是杜松维耶骑兵的一鼓作气攻入,内里是希提乌斯党挥剑从城门鼓噪杀出,不久他们就欢呼着会合在一起,收纳俘虏和军奴,焚烧劫掠敌人军团营地里的牲口和财物,最后敌人约莫只有两三百骑兵逃了出去,其余全部被杀被俘,瓦加城就此从重重围困和守御战里坚持了下来。
而在那边,帕鲁玛的新骑兵军主力也越过了拉宾努斯的右翼,疯狂进攻他们的营寨,然而拉宾努斯的工事构筑非常巧妙,是蜿蜒弯折的,这样可以让上面的弩炮与棒投器纷发如雨,无死角覆盖各个方向,另外也方便步兵结队对抗骑兵的突袭。
帕鲁玛身边,已经有两名骑兵队长被飞石砸中身亡,还有名旗手在奋勇进攻时,乘马越过敌人侧着挖掘的壕沟处时,被里面的倒马桩尖刺钩住,被敌人当场杀害,手里的队标被缴获,人头给抛到了这边来。
大约一千名西班牙敌军兵士,就列阵在壕沟的那边,一处用掘出砂土配合篮堆砌起来的高台上,还插着木栅固守,十分嚣张地大声挥舞着新骑军被缴的旗帜,挑衅着帕鲁玛。
“冷静,退后!”帕鲁玛将军号手们吹响了这个讯号后,所有人都回撤了下去,重新整顿了队伍,“等着六军团等三个军团,在正面能够突破吧!”
但这会儿,六军团和十二军团也遭遇到了僵持的局面,拉宾努斯十分精准地利用少量部队,配合垒墙,三面将其夹在中间缠斗,而十五军团空有骑兵炮、抛石机,和大量的精锐弓手,但却害怕误伤,结果被堵在了后面,上不去只能干瞪眼。
整个场面又是片乱斗,而在中央营寨前,拉宾努斯已经重新跨上了马背,他要利用这个有利局面的时间差,来个痛快利索的解决方式——集中手头两个最精锐的军团,外带近五千名骑兵,一往无前地越过图姆尔河,进攻李必达所在的那片丘陵营地。
换言之,按照罗马的兵法所言,拉宾努斯已经凭借侧翼军队、工事还有莫大的勇气,扼住了李必达最有力的左翼军,现在他要利用对手中央薄弱的特点,形成局部优势,“从中央击溃攻陷李必达的营寨,或者直接将他给杀死,挽救共和国。那片丘陵是低矮的,河川也是可以涉过去的,我麾下的所有步兵都是精于山地丘陵作战的西班牙人,所有骑兵也是灵活凶猛的。所有的神祇啊,庇佑我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吧!以前我是为恩义而战,而今我宁愿为国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