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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唱反调的人?也不敢舞到邵云朗眼前去,大家还没摸准, 什么算是能上报承云殿的要事,于是刚开始几日, 承云殿还算清静。

没想到第一个递折子的,竟然是顾蘅。

他要告老?还乡了。

邵云朗一目十行的看完那言辞恳切、催人?泪下的辞呈, 又偷偷看了眼自?称“重病难捱”的顾相,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腿。

顾蘅坐在椅子上, 正在喝新下来的龙井,袅袅水汽蒸得顾相面色红润, 脸上的皱纹都被茶香薰的开了几分。

这哪里重病了?!

邵云朗咳了一声,十分客气的笑了笑, “顾相是身体不适吗?朕命太医院给?您瞧一瞧?”

“臣多谢陛下体恤。”顾蘅将茶盏放下,拱手道:“臣并没什么疾病,只是年岁渐长, 体力也日渐衰退,怕是不能再为陛下效力了。”

可是……方才顾远筝还说,老?爷子欺负他腿脚不灵便,昨天一套太极拳差点把他拍墙里去……

虽说他一直想让顾远筝接过顾蘅的丞相之位,但?他绝没有赶人?的意思?啊,只是如今请辞的折子都递上来了……

邵云朗抬手,示意受在殿门外的阿陶将门合上。

高长的门扉合拢,承云殿内只余下他与顾蘅时,邵云朗幽幽的叹了口气。

“顾相,朕与你说句实话……”他神色凝重道:“昨夜朕与顾远筝夜谈时,说到了如今世家把持科举的现状,寒门子弟难以入仕,为求门路大多都做了世家的客卿,长此?以往,有才学的人?不是掌握在朕手中,而是在世家手里……”

顾蘅捋着胡须点头,“陛下昨夜什么时候到的相府?臣怎不知?”

“咳咳……”邵云朗以拳抵唇,“深夜来访,不便惊扰您……”

顾蘅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掩住唇角笑意,放下茶盏后,他接口道:“老?臣知道陛下与犬子的谋算,顾家算不得世家,在京中也没有姻亲,若说牵头发动变法,犬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如今是个二品尚书,行事难免处处受制,知晓陛下有意提携他,所?以今日,老?臣便来主动请辞了。”

他能想的这么通透,倒也在邵云朗意料之中,只是邵云朗还有些疑惑,想着便问了出来,“您……愿意放权?朕以为您会?觉得这事您来操刀也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