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陶拿着最后那?层玄金色外衫,再一旁候着,又听邵云朗淡淡道:“你?们先退下。”
阿陶一向听话,也不多嘴,双手将托盘毕恭毕敬的放到?架子上,和一众宫人一起小步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正殿里便只剩下两人。
顾远筝注视着眼前俊美威严的青年,薄唇一动,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陛下……”
他知道这一日邵云朗等?了许久。
少?年时的满腔仇恨,被朔方原上不熄的烽火打磨锤炼,最终将那?个骄矜的皇子锻造成今日雷厉风行的帝王。
可?顾远筝永远记得,太学的鸭子窝,那?棵梨树下没来得及挖出来的冬雪和夜谈时他逍遥闲王的旧梦。
当邵云朗带上象征着至高权利的九旒帝冕,顾远筝恍然意识到?,只有那?少?年才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而眼前人,就要?成为整个大昭的君主。
很骄傲,又有些……失落。
只是这怅惘的愁绪尚未来得及涌上心头,便见邵云朗在?他面前抬着手臂,缓慢的转了一圈。
顾远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还?有腰吗?”邵云朗问。
顾远筝一时没回过神,下意识的低头又去看?邵云朗的腰。
这礼服用?料极其考究,为彰显帝王威仪,自然怎么质感厚重怎么来,若是穿的人身形稍微笨重些,此?时怕是已经臃肿起来了。
但邵云朗腰细腿长,常年征战锻炼出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的撑起了这身礼服,该细的地方却一点也不含糊,劲瘦的腰被玉带一束,身形愈发挺拔颀长。
顾远筝喉结一滑,低声答道:“有。”
邵云朗立于架子旁,手指抚过外衫上那?精细的纹路和栩栩如生的龙眼,半隐在?阴影里的脸有些神色莫测,他道:“顾卿,知道朕为何叫人将你?先行请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