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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逝了,从小就只有父亲照顾他。

说是照顾,姜颂出生的时候姜父都四十多了,平常又忙于生意,很少有机会增进父子之间的感情。

但父亲又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关照他,姜颂走的每一步路,似乎都是用圆规尺子比着画出来的。

琴棋书画姜颂都喜爱且擅长,最一开始父亲不让他去棋社他乖乖顺从了,后来琵琶二胡也不让练了。

但为了书画这两样,姜颂没少跟他父亲争,十几岁的年纪最是沉不住气,出言不逊的时候也吃过几次巴掌。

所以当年姜颂提出要做顾长浥的监护人的时候,他以为父亲是一定要极力反对的。

他学校里的课业很紧,每周还要抽三天到公司去,跟个陀螺没区别。

他还记得那天太阳挺好,父亲架着老花镜在看一份合同,嘴里叭叭地嘬着一只玳瑁烟斗。

“爸,你记得长浥吗?”姜颂知道拐再多弯也是无益,直入主题。

姜父从眼镜上方看他,“记得啊,顾老先生的孙子嘛!你为了给人家起名字扒了三天字典。”

“老师去世了。”单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姜颂的眼眶子就发胀。

姜父把手里的合同放下,摘了眼镜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月初。”姜颂低声说:“长浥还小,只有老师一位亲人,我想把他接到家里来。”

姜父眉心起皱,露出一些不赞同的神色,“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也就十来岁,我可以出钱,他的吃用全由我来承担,但是如果你的意思是收养,我并不需要更多的儿子。”

“不是,”姜颂摇头否认,“只是我作为他的法定监护人,长浥住到我们家里来,由我来单独照顾他。”

“你?”姜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照顾一个人,尤其是那么小的孩子,是需要很多的心力的,你现在有这么多时间和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