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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开被他逗得一乐,毛手毛脚地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掐:“你呀,总说这种玩笑话。你的档案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oga。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医疗还能把人的性别弄错了吗?”

孟惊雁偏开头微微一让,宋云开的手就从他脸上滑了下去。

宋云开并不以为忤,一张好皮相上依旧是从容的笑,左手里的车钥匙一下一下地打在右手的手心里:“惊雁啊,我追你时间不短了,你就算是装糊涂,也得有个限度吧。”

孟惊雁没听他的,当然继续装糊涂:“宋总,您是不是……来的路上,也喝了点?我是小孟,不是别人。”

宋云开的脸陡然凑近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小孟,我就是弄错了我自己,也不会弄错了你。”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往孟惊雁腿上摸。

孟惊雁站了起来,还是一张期期艾艾的卑微脸:“宋总,我……我得回家了,太晚了。”他目光躲闪着,心里已经把这色胚从头剐到了脚。

宋云开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不无戏谑:“欲拒还迎?惊雁,你家的事儿全定都人都听过,我也听过。你想自己个儿把钱一下全还上,那就像是要补天,整个定都也没几个人能帮你堵那么大的窟窿。但是你想过得好一点,想让宋哥帮点小忙,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不用跟个十八线似的,还要曲里拐弯地跟宋哥抹不开。”

“宋总,您真误会我了。”孟惊雁身上那层装点出来的畏畏缩缩不见了,只不过头还垂着,姿态还算低:“我真不是个oga,也没想着要您帮什么忙。”

宋云开先没开口,手里还拨弄着那把车钥匙。

孟惊雁倒没觉得有什么,就听见薛贵对着宋云开说话了,没有了对孟惊雁说话时的好脾气,有些刻板的中文里明显带着怒意:“这位先生,您可否收敛一下您的信息素?这店里许多客人并不能适应这味道。”

孟惊雁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后知后觉地向身后看了看,才发现果然又有许多人离场了,有个alha搂着怀里脸色不太好的oga,很凶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比了个中指。

“哟?这么硬挺。还觉得自己是孟家的少爷呢是吗?”宋云开说话间就像是给自己长了一辈,几乎是语重心长地对孟惊雁说:“你爹活着的时候,你是孟惊雁。你能一边是一掷千金的大少爷,一边是一呼百应的大明星。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了,惊雁,你明白吗?有时候人呐,别那么多傲气,多长几分眼色,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古人早就给我们总结好了。”他站起身,手在孟惊雁腰间揩了一把,别了几张老人头到他口袋里:“自己闯荡了,脑袋里可得清楚点。”

宋云开话说得难听,但是定都凡是爱说道这些豪门轶事的,十有八九都和他是一个看法。孟惊雁就是个靠爹吃饭的富二代,他能有钱也肯定是他爹给他的。如今孟家垮了,那孟惊雁背上一身高债,那是父债子还,那是天经地义。孟惊雁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但是他拦不住他们这么想。

就好比现在宋云开当着他的面把这些话甩给他,他能真的一拳把他打翻吗?从体力上来时,他可能还能奋力一试,可是然后呢?除了丢了饭碗,再添恶名之外,身上的债一毛也不会少。

孟惊雁不能打宋云开,他需要钱,他没有给自己出头泄愤的立场。他一个拳头挥下去,宋云开就算不立即解雇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在娱乐圈里彻底混不下去。而他的大厦早就倾塌了,只剩下一些框架苦苦支撑,要是他真多露出半分颓势,那些紧盯着他的吸血蚊蝇就会一拥而上,一口一口地将他吞吃。

所以哪怕孟惊雁再傲,甚至于他而言咽下这口气无异于咽下一把刀,也不能把愚勇错当成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