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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雁正常的少年时期也大概就是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拉锯中仓促地画了个句号,后面紧接着就是一段非常短暂但深刻的日子,教会了他如何积累、隐匿、自力更生,唯独没能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沿着从少年到青年的轨迹依恋、叛逆、茫然无措。

孟惊雁的前半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混乱,但是那时候孟玉昆活着,他就还有个来处,外人说起来,他也还是一户人家里的孩子。现在孟玉昆完成了倾家荡产的工作潇洒西归了,还给他留下一笔不尴不尬的债,数目顶多让从前的他皱皱眉头,但现在却像是把他这只旱鸭子泡在踮着脚尖才能把鼻孔露出水面的深池里,随时随地准备将他没顶。

哪怕如此,一了百了的念头孟惊雁没动过。不仅要感谢宋玉兰母子长期以来对他的千锤百炼,还因为老管家离开孟家之前,还留了话给他。

他并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资格。

他不能只当一个小演员,他需要重新掌握这个物质世界的话语权。孟家欠的债可以由他来还,相应的,孟家的债也得由他来讨。

酒吧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旋转门走进来,不少客人皱着眉头看过去,甚至有的人变了脸色,毫不掩饰地捂住了口鼻。

薛贵脸色一沉:“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滥用信息素的alha?一个乙等alha而已,当他自己什么香饽饽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大部分的alha都是丙等甚至丁等,甲等的alha几乎是凤毛麟角,乙等就已经是非常高级别的alha了。

“可以啊,还会说香饽饽这种词儿呢。”孟惊雁先是对薛贵一笑,这才漫不经心地朝后望了望,轻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来人是灿星娱乐的少东家宋云开,基本上也就算是孟惊雁的顶头上司,他在人堆里发现了孟惊雁,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惊雁,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喝酒?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找了多久了?”

也就一扭脸,孟惊雁已经收了刚才的懒散样子,变成了一个战战兢兢被经纪公司老板抓包的底层演员,他睫毛垂着,眼睛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望。他样子太漂亮,一般人做起来忸怩不堪的神态让被他做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带着些惶恐不安,他绞扭着双手问道:“公司……找我有事吗?”

宋云开满脸的心疼,把桌子上的酒挪到一边:“公司没找你,你的经纪人说你今天收工挺早的,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听你的几个同期说你朝酒吧街来了,就过来了,谁知道这边一家店挨一家店,我按着档次从高往低找,没想到……”说完他有些鄙夷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才接着说:“总之,oga又不像是beta那么常见,我稍微用信息素激着点,就能把oga从人堆儿里择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难找。”

他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像他这种高级别的alha,如果真想借助自己的信息素激发一个普通的oga释放信息素,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现在上街前喷上抑制剂已经是基本的公共素养,像宋云开这样旁若无人地释放信息素,实在是太粗鲁。

在宋云开信息素的刺激下,空气中已经隐隐弥漫出来几分oga信息素中常见的花香。一时间,玫瑰和百合的味道交错在空气凝滞的室内,说不出的暧昧甜腻。

只不过孟惊雁并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这些味道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点儿过于浓重的香气而已。

薛贵一挥手,几个店员把信息素收集器的档位开大,那一阵阵花香也就逐渐淡去了,但还是有不少客人脸色阴郁地离开了酒吧。

孟惊雁简直有些无语,这小开居然仗着自己是个 alha ,不过是为了找个人,就如此大张旗鼓地满地洒信息素,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但腹诽归腹诽,他表面上依旧诚惶诚恐地说:“啊……那这样是找不到我的,我并不是 o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