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三轮,李得文终于受不了了。
他跟着那群提笼子熬鹰的狐朋狗友哀叹着:“那时候内务府选秀——对,选宫女那种,我后悔啊,就该多动动脑筋避开,不该让自家姑娘进宫。”
“您家里出的可是皇后啊!还不好?”
“嗐,好啥呀!虽说出了个皇后娘娘,可我成了个鳏夫啊!”
“您纳个小呗!”
他继续唉声叹气:“谁敢啊!你看,皇上都七八年不纳小了,说要裁度后宫用度。咱们一个普通的国公,敢纳小?”
长吁短叹中隐着笑意,叫见者生妒。
“行行行,那咱们就喝酒,听曲儿,散散心,解解闷。”
“今日的姑娘唱的是什么曲儿?”
“老曲儿翻唱的。《毛诗》中的《绸缪》。琵琶曲一弹呵,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歌娘雪白的手指按着弦,媚眼如丝,道一句:“奴家开始了。”
玲玲的弦声中,听她唱那古雅的词儿: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李得文听着曲儿,果然笑得极粲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