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战战兢兢跪在他榻前起了誓。
先帝点点头:“若是你有违誓言,就叫昝宁不得好死。”
和妃含着一眶泪,低低地说:“是,奴才绝不敢,为了儿子……也绝不敢。”
先帝缓缓声气,闭了闭眼,才又长叹一声,拉了拉和妃的手:“起来吧,莫怪朕无情。这其实是保护你,妇人干政,并不是无例可循,有的女主,能耐之强,男人不及。但你不是那块料,你若跟着纳兰氏眼馋这国政的权柄,你会被她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所以,远离政局,是对你们俩,也是对六阿哥最好的保护。你懂不懂?”
“奴才懂。”
“懂,就把这份密谕收好。朕……好倦啊……”
后来,先帝崩逝,按着遗诏,皇六子昝宁继承大统,新帝嫡母、生母均尊为太后,居住慈宁宫东西两殿。
再后来,母后皇太后纳兰氏见圣母皇太后果然老实好欺,就自作主张和礼亲王沆瀣一气,将顾命大臣中肯发声直言的都斗倒了,然后礼亲王手下一帮所谓“清流”开始上奏,以宋代刘后垂帘,遂有元祐之治的故事,又讦小皇帝十三冲龄,不堪大任,需由太后垂帘才能习得国政。
纳兰氏假作虚心求教的模样:“那么,妹妹,我们就垂帘听政吧,也是帮帮皇帝。”
成为了太后的和妃牢记自己的誓言,摇摇头说:“不大好,先帝爷可没有说许我们垂帘听政。”
纳兰氏嗤笑道:“先帝哪里料到顾命大臣中出了张莘和这样的奸臣?要不是礼邸有才能,只怕皇帝就要给张莘和教坏了!”
“我实在……不能答应。”
然而经不起纳兰氏的软磨硬泡,更禁不起她的吓唬,圣母皇太后还是妥协了。
直到昝宁生了一场大病,肠胃绞痛,无法进食,一头豆大的汗珠。做母亲的心疼得陪在床前哭了一天一夜,生恐先帝让她发的毒誓会应验。想了又想,鼓足勇气到了纳兰氏的宫中,告诉她先帝遗诏的事,坚决不肯再垂帘听政了,不仅自己不肯,还要纳兰氏也撤帘。
一个母亲,平时虽然懦弱,到了为了儿子的攸关时刻,她决然地站在那位素来说一不二的嫡室太后面前,争辩了半天。
李贵慢慢说完。
荣聿和张莘和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李总管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