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鲁的武官上前就揪住了颖答应的燕尾髻子,揪得她双手护头,毫无还手之力,被动地被他一扯一甩,发散髻乱,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久旱的地面顿时腾起高高的一层灰。
“我是皇上的妃子,抬抬脚趾……”她犹自絮叨地说着。
“把她带走!”那武官一口打断,指着颖答应厉声喝。
那老虎补子的武官又来扯李夕月。
李夕月不想被弄得那么蓬头垢面的丑相,正想喝一声“我自己走”,突然听见一声鹰啸。
抬头间,只见一团电光般的白影从半空中俯冲下来,铁色的爪、铁色的喙亦被速度拉成了一把钢刃。
那“老虎补子”还没反应过来,玉草帽子已经被一双鹰翅掀翻了,一翅膀又扇在他脸上,顿时人就天旋地转无力反馈。
再接着又是一声啸鸣,那双铁色的利爪从他头皮上抓下去,铁色的钩喙啄下去,亦是电光火石间,只见那“老虎补子”双手护脸,惨叫连连。
定睛一看,他的头皮上被鹰爪抓出八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皮肉翻开;而一双眼珠则不知何时消失了,眼眶唯剩两个血糊糊的黑洞。疼得站不住,“咕咚”就晕过去了。
这血淋淋的状况,颖答应和李夕月也看傻了。
唯有李贵淡定而缓慢地说:“哟,这不是万岁爷的海青吗?是万岁爷下旨处置乱贼了吧?连鹰哪都有灵性,都听谕旨吩咐呢!倒不知有没有不如这扁毛牲畜聪明的人?”环顾着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先是闪电,后是惊雷,咔嚓咔嚓地响,一道一道地晃眼。
风刮得异常地大!热极的晴空已然成为了昏夜。狂风带着雨星,从地面卷起灰尘,咆哮在所有人的耳边,那些持刀执枪的根本站不住,一个个面色惶惑,如漫天的尘灰一样是惊死的神色。
李贵老公鸭一样的声线在这样呼啸的风中却始终很鲜明:“哎哟喂,上苍到底是为天子仗义执言啊!问问外头那些人,是不是处死了权奸之臣,老天爷就赏雨了?”
窃窃私语间,能听见有人在外头说:“是呢……献牲时有个不要命的豹尾班护卫杀了纳兰军机!”
李贵“咯咯咯”地笑着:“老天爷英明!这是最好的人祭啊!拿奸臣之血祭祀龙王爷!龙王爷显灵了!”
窃窃私语停了下来,那些步军统领衙门的护军们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