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东边的天空翻浪似的涌起了薄薄的层云,灰色的,不大显眼。随即,松柏间仿佛有一丝风掠过来,那万丈红尘中隐隐有着光影浮动。
“真的起风了。”李夕月惊奇了,虽然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有风斯有雨——居然真的灵验!
颖答应冷哼一声:“小家子气没见识……起个风有什么大不了的?死就在眼前了,还傻乐呢!”想着悲从中来,又哭出了声。
李夕月也懒得敷衍她、劝慰她,只闭着眼睛感受一丝丝的风凉。
然而,她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宛若一声雷,从圜丘的方向传过来,吓人一跳,连颖答应的哭泣声都给吓停了。
“打雷了么?”她睁眼问。
而李贵慢慢撑着椅子扶手起身,眼睛陡然睁大,从眼袋间那一双眸子里闪射出灼亮的光。
圜丘那里好像有些异动,可惜听不太清楚,他好半天才说:“这不是打雷。”
“那这是……”李夕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声音?昝宁他还好不好?!
她哆嗦起来,心里却想:不怕,不怕,若是他不好了,我就陪他一起死……
慢慢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颖答应也在哆嗦,从地上爬起来,张惶四顾,问周围那些执刀的步军统领衙门护军:“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命令你们快说呀!”
那帮子人手握着刀把,脸板得跟铁块似的,一个个泥胎木偶似的不动弹、不说话,但那不由自主跳动的耳根,咬得紧紧的下颌骨,游离惊惶的眼神,无一不出卖了他们此刻的紧张不逊于李夕月和颖答应。
突然间,外头冲进来一个人,四品武官的老虎补服——应该是个职品不低的。他满头大汗,玉草的帽子都歪了,袖子撸得老高,露出油光光的一双胳膊,进门就拔出刀,脸已然扭曲了,指着颖答应说:“前头出事了!先把这三个带上,到圜丘前去。”
“我为什么要去圜丘?”颖答应连连摇头,已经知道不妙,“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