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日头依旧炎炎,太后听着宫女凄惨的呼痛声,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但身上燥热不安。接着给她打扇的那个战战兢兢,悄摸摸又给外屋加了两盆冰,里头却不敢加,恐太后外感风寒又要怪罪人。
“天真是热死了!”太后睁开眼,幽幽地说。
伺候的宫女小心道:“有冰碗子呢。”
“不想吃。”太后说,看了看茜纱装裱的窗屉,眉头皱得死死的,“不消停!一点胃口都没有!这天怎么突然这么热了!不是还没到端午么?”
小宫女小心回答:“也快了。不过今年是热得离谱,入春以来只下了两场小雨。”
山东因黄河水患而要了赈款,直隶偏又大旱。
太后皱眉问:“刚刚忘了问了,不知道直隶诸府,是哪些地方旱得厉害?”指了指外间:“你把那个奏折匣子给我取来。”
她起身歪在凉榻上,一份一份仔细读那些折子。
很久没有问政了,其实心里是有点懒了。可惜儿子不服管教,她只能选择为了家族再次垂帘。亦是骑虎难下。
看得特别吃力费劲,看到那些责难的言语更是气得眼皮子抽搐。但大致的情况总算渐渐了然于胸。
挑灯看到半夜,宫女好容易伺候老太后睡下了,结果她年老失眠,才丑正的时分,又竖了起来,对值夜的宫女说:“快,把奏折匣子递给我,掌灯!”
值夜宫女困得半死,但怕犯过挨打,强撑着精神一一照办。
她这头战战兢兢的,唯恐哪里伺候不到位。
但她很快在老太后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老太后自语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死棋肚子里谁说不能走出仙着呢!”
☆、第 177 章